一时间三法司人人自危。
夜幕降临,秋日的凉风在漆黑的小巷中穿梭,卷起一枚枚枯黄的落叶,或是从小巷的黑暗奔向不远处处热闹的光明,或是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窜如寂静无声的小巷。
这里本该是秋风落叶的地盘,但是,不知什么时间,一道身影从热闹的街上折入巷子,贴着身侧家宅的院墙,穿行在黑暗中,惊起墙边的枯叶。
很快,他在一道木门处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敲门。
“谁啊?”
门内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那人听到问话,不由缩着脖子左右看看,确认周围没人,才压着嗓子道:“是我,徐雄,之前说要求见相公的。”
“原来是徐拾遗。”
门里答应一声,紧接着响起木料碰撞的声音。
片刻之后,木门在吱呀声中打开。
有那么一瞬间,徐雄感觉这声音仿若惊天霹雳,直叫他浑身战栗。
好在这种惊吓没持续多久,门后露出一个脸上带疤的中老年男子,他上下打量一下徐雄,侧身让开:“拾遗请进,相公在书房等着。”
徐雄硬着头皮在男子锐利的目光下拱手:“有劳了。”
话音未落,便迫不及待地迈步进门。
男子关上门,放好门栓,走在前头领着徐雄朝书房走去。
等进了书房,徐雄才松了口气,朝坐在书桌后的王彦川行礼道:“徐雄参见相公。”
“坐吧。”
王彦川招呼一声,待徐雄坐下,他立时开口询问:“展威你要见我,是为了何事?”
没错,徐雄是主动要求来见王彦川的,就连晚上从侧门悄悄进来,也是他的请求。
所以王彦川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徐雄如此谨慎小心。
徐雄听到问话,连忙坐正,整理一下思绪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启禀相公,下官有一计能应对陈平章的刁难。”
王彦川闻言皱眉,他看向徐雄的目光带上了些寒意:“徐拾遗这说得甚话,将明相公一心为公,何来刁难一说?”
徐雄心头一凛,连忙道:“相公教训得是,是下官对陈平章心有怨怼,一时口不择言。”
虽然之前弹劾庞中和已经是投名状,但现在当着王彦川的面说自己对另一个宰相不满,差不多算是拼死也要站在王彦川身边了。
王彦川语气也稍稍放缓,嘴上教训道:“荒唐,当朝宰相是你能有怨怼的?老实做事,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徐雄连连点头。
揭过此事,徐雄终于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下官听闻此次调查法司,三法司内各个不安,就怕查到自己头上。有些人虽平日无甚劣迹,也担心被人构陷攀诬。”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
原本想好的话太过直白,不能说,他只好重新构思。
“下官担心,如果大量三法司内的官员被弹劾,会不会叫局面难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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