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迈步向前，却感觉左脚抽了一下，于是又在原地顿住一秒，抬了两下角，这才迈出步子。

接上没看到人，马路对面那根路灯大白天的就开着，也不知道时线路坏了还是不缺这点电费。

陈秋木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还是按原计划前往电车站。

电车上人很多，他找了个座位坐下，右手边是个青年。

青年嘴唇上有颗痣。

青年似乎是注意到陈秋木看他，他转过头来，刚想问问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什么东西，竖在膝盖前的画板却被旁边的人挤了一下，撞在陈秋木的脚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青年赶紧道歉道。

“你是……要去看画展？”陈秋木皱起眉头，问道。

青年是学美术的大学生，今天正要去看画展，但他不懂为什么眼前的陈秋木会皱着眉问他是不是去看画展，看画展有什么不对吗？

“那个，您也要去看画展吗？”学生见陈秋木虽然表情不太好看，但年纪和自己相仿，也就大胆搭话道。

“什么画展？”

“嗯？哦，叶之华画展，有很多新锐作家的画作呢。”

“为什么看画展还要带着画板？”

“这个啊，我看完画展，下午还要去上课，我在琦玉那边上大学，学美术的。”

陈秋木眉头皱的都快拧在一起了，学生见他表情狰狞，也就没再搭话。

电车晃了两下，顺利的转过一个弯，陈秋木并没有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但总觉得早上那个梦太可怕了些。

倒是有一种叫即视现象的，说是你会觉得现在经历过的东西在过往的某个时间经历过。

耳机里还放着许嵩的歌，陈秋木拿出手机，试着给陆过发了条消息。

【车可以顺利拿到吗？】

没过两秒，对方就回了消息。

【没问题没问题，正经渠道，你有驾驶证就行。】

还是有细微的变化。

【我正在往琦玉去的电车上，到那边之后你接我？】

【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没有发出那句“多谢”，陈秋木收起手机，视线停留在电车地板上。

左边这个人穿的视运动鞋右边这个视帆布鞋而中间这个是皮鞋……

“染指江湖结悲局，无人逃得过宿命……”

陈秋木伸出手到耳边，停顿了一下，接着做好心理准备，在耳机触碰控制处敲了两下。

切换到下一首歌。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女还是先有男，滋，滋……哦胡萝卜须抓住鼹鼠，抛向天空，然后顶住它，直到它手脚折断抽出翻滚脑袋也开花……”

再伸手去拿手机，胳膊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扶杆，磕麻筋儿了。

打开音乐软件，果不其然，除了这两首歌，都是灰色，手机左上角显示，没有网络信号。

可是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乘客的嘈杂声音依然存在，电车虽然依旧发出ゴドゴド的声音，却没大到足以掩盖人声的地步。

正要回头往窗外看去，电车猛烈的晃动了一下，他赶紧坐稳。

三秒之后，车内广播传出好听的声音，提示乘客们终点站到了。

电车停下，电车声消失，他神色发懵的跟着人群下车。

信号恢复，消息进入手机，陈秋木低下头再次看向手机屏幕。

【往左看，我在第一百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