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骁回过身来，通天塔化作拇指大小，正被他拿在手中把玩，“不怕，通天塔布下的结界，榆旬听不见。”

夜攸低着头正在默默沉思，这时忽然问道：“夙希呢？”

通天塔在龙骁掌心化作一尺长，隐约可见一条龙影盘绕其上。

“他的神魂相融太久会被天道察觉，仍是化作器灵在内休养。……夙希让我转告夜尊，青龙本体也在地心，到时救他出来，还需夜尊襄助一臂之力。”

夜攸对这个消息明显感到意外，张了张口，终是没说话，淡淡叹了口气。

龙骁的声音略显低沉，叹了一声，“不错，他当年答应了先祖，在地心守着仙帝沉睡。”

他在传承中最后看到先祖对夙希说的话，和自己当日进通天塔之前，给无心的交待一样，“替我守好她。”

那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先祖对辰颜的感情。

……

幽冥塔是由无数个空间中的影塔叠加而成，因此才显得高耸直入天际。

夜攸只身入塔，苏茉随了一道神识跟着，以她如今的修为，还做不到亲自进入观摩。

随着夜攸踏入，她觉得像是置身于一个奇妙的镜中世界，镜面相互映照出一重又一重镜像，不同的是，每一个镜像并非虚幻的平面，真实存在的立体投影，立时令夜攸化成无数个。

每一个镜中人从本体分离而出，行动与意识各自独立，分别存在于一个单独的空间中，相互之间毫无相干。

这些空间也各不相同，像是突然出现了无数个和乾元相似的小世界，夜攸们在这些世界里各干各的，渐渐离开了镜面，在各自身处的世界中四处游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幽冥塔中真实的夜攸始终盘膝静坐，那些逗留在其他空间中的，逐一回到镜面上，衣着神态已与开始有了变化。

每个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也不相同，有的少年成长至中年，甚至老年的模样，竟像是经历了数十载光阴。

随着夜攸的神念驱动，这些各有经历、已显得大不相同的镜中人，在瞬间回归。

苏茉的神识在旁，立刻感应到纷杂混乱的气息，全部袭卷至他身上，犹如大道归一，正中的夜攸仿若一座巍峨山岳，屹然不动。

她莫名顿悟，这就像一个人分出万千化身，各自经历人生，最终尽数归真，万千感悟汇集一身，无论是心境还是修为，相互叠加，跨越了无数个层级，好似一株树苗瞬间成长为参天古木。

难怪感悟大道须得修为至炼虚，唯有修成烙印本源之力，方能于其中固守本心，若是以她如今的境界贸然尝试，本体和神识只会在瞬息间被冲毁，尽数分崩离析、湮灭消亡。

夜攸的身周如同卷起飓风万丈，那是来自不同空间中的气息，苏茉的神识在旁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心头颇感遗憾，不似时间道法，最初在观摩到金灵雨的星砂瓶时，空灵道心已有触动，更一次次记录下来，成为属于自己的感悟。

护道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