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北幽之后，行程更是慢了两三倍。

北妖地的最南端与岐雾大沼泽相连，从这样的地形来看，实际四方妖地各自首尾相接，围成一圈，整个乾元被紧紧包裹其内。

外围的极北雪原，以及深处的幽渊之海，组成了北妖地极幽之墟。

除了幽渊海一带，妖地在雪原这里实际并没有明显边界，与北幽隶属混元教的势力混杂一处，更有妖修堂而皇之入人族宗派修炼。

北地妖族与人族混居，不似南溟、东临那样，两族隔绝，几乎不相往来。

他们便是沿着雪原北行，上空罡风猛烈，大多时候只低空飞行，甚至徒步，走走停停。

一侧是混元教的西边两盟，城镇七零八落，这里的门派名义上归属西南盟，实际却明显不受一方强大势力的主导，鱼龙混杂乱相纷呈。

这是因为没有传送阵，政令难以通达的结果，苏茉看在眼里，觉得与原界的情况有些类似。

看似受一盟统辖，实际门派之间互有倾轧，受利益驱使，为争夺资源，手段无不用其极，在这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修士，战力比南溟、中州的高出不少。

北幽这里凡人稀少，大多是人族散修或妖修，前者多习邪功，后者以魂妖居多。性情手段或阴邪或狠辣，时有打斗爆发。

苏茉第一次见识到，乾元也有这样没王法的地方，他们虽不主动招惹，夜攸却偏好在旁瞧热闹，美其名曰“观摩道心”，更是专找修为在元婴甚至化神的打斗。

他自己能耐低就罢了，还带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小鼎，苏茉颇感心力交瘁，只有小七还算靠谱，很快替下她御器的活儿。

鸾云扇在阿念的掌控下，更显自如，消耗的灵力少不说，在空中隐匿行迹，外人毫无所察。

不论是乾元内陆，还是北幽这样的混乱之地，每个势力对自己地盘都有绝对的管控之权，在地面上或许还会有所疏漏，空中的监管却相对容易。

他们行经的路线，有时归属妖族某个部落，飞出不远，忽然就换成人族某个门派的管辖区域，各自的监管也有不同，有松有紧，对于不熟悉情况的外来者，误闯禁区往往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幸得有阿念，她和小七始终形影不离，一开始连夜攸都未能马上察觉出她的存在。

相处几日熟悉之后，阿念在他面前不再隐身，夜攸看着这个灵巧得明显并非活人的小女娃，眼中流露一丝意外。

“你们从哪儿找到她的？”

在苏茉看来，阿念就像小七的影子，沉默而又忠实，他们将她视为同伴，却从不随意打扰。

即使小七也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夜攸这一问，竟像是知道她的来历。

普宁寺下的镜轮台，当初还是良彧告诉他们的，苏茉如实说了在那里遇到阿念的情景，夜攸的神情里，多了些追忆和感叹，却不言语。

“夜尊，阿念她……，”

她到底有何来历，这会儿就连小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渴求，夜攸探问一番，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就不吱声了，苏茉替小七着急，开口询问。

“她啊，她是器灵。”

早就知道阿念是契灵，夜攸的回答显而易见，和没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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