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奴轻盈转身,按步当车,缓缓行出废墟,步履略带蹒跚,实是以她这具身体的修为,桑凰秘境一行亦算艰险。
然而即便如此,身后三位炼虚境无一人趁机出手,只默默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广场尽头。
苏茉跟着旻虚老祖回驻地,这才有暇问起:“老祖,我手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对替天行道没什么兴趣,也猜不透雨奴,或者说榆旬,为何要专门将这件大杀器放在此处,白送到自己手,目的为何。
想到它之前差点将秘境都弄塌了,如今虽看着挺无害,却有点像在身绑了个定时炸弹,不知它几时发作。
旻虚声音淡淡,“传闻这是天罚之力,你亦可将它看作一件威能强大的法宝。”
这么一说,苏茉有点意外,天罚,想罚谁就罚谁么?
“不过,……”
老祖不急不缓瞥她一眼,苏茉一听还有不过,心凉下来,暗自腹诽老祖怎么跟金童说话一个腔调。
“它镇在溟幽地心那种地方数万年之久,看来早已没了当日的威风,否则怎会连秘境都撞不开,还须得劳动我等。”
苏茉默然,敢情老祖是嫌这劫器威力太小,没把他们都埋在底下的意思。
“那,老祖,要怎样才能掌控这天罚之力?”
老祖那双凤眸又睨她一眼,问道:“撄宁,你的向道之心是什么?”
她舌头打了个结,突然不知怎么回答。
“你师父说,你道心空灵,可察他人之道,那么,你自己的呢?”
过去,她一直认为她的道心与灵根一样为空,至于这空,就真的是空无一物吗?
灵根为空,可在五行中任意模仿,她更知自己擅长感悟他人道法,甚至武修的招式。
但道心,她能感同身受地体悟,却从来没有将他人的道心,当作自己的。
她在魔域受煞气侵蚀,甚至入魔,切身体会到杀意临身,但这种影响力会逐渐适应,以至减弱。
她对这些来自他人的心境,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虽会受影响,却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我没有道心。”
苏茉想了很久,坦然说出这句话。
旻虚俊逸淡漠的脸,露出一个浅淡而又欣慰的笑容,这个笑,似乎与苏茉初见他时,年迈而慈祥的模样有一刹那的吻合。
那时的老祖还未踏入无情道的门槛,流连尘世,看遍世情,他是先将红尘道体悟透彻之后,才毅然洗净红尘,以一颗清净无波的道心,迈入一尘不染的无情大道。
“撄宁,你没有将他人之道,当做自己的,说明你师父赐你的道号,你做到了。”
旻虚虽入炼虚境不久,但因他所习功法较为特殊,对于一些大事,略能感知先机,他过去就觉这丫头有些异于常人之处,看来这天选之人的名头,恐怕不虚。
“欲掌天罚之力,须有能察知因果的道心。所谓见微知着,睹始知终,你道心空灵,擅察微末,若能观物知其因,循因判其果,便算道心初成,方可替天掌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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