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最近不太好?”龙骁问道。
颢苕脸显忧色,沉沉点了下头,“可能是因为通天塔快开了的缘故,这一年多都不好。”
她面有悸色,抚了抚手腕,“连累芸儿了,她最近身体是不是很差?”
颢苕与颢芸是双生共脉,即使百年来没见过几面,远隔万里之外,亦是同生共损。
“芸姨没事,放心,我会照顾好她。”龙骁轻声说道。
颢苕咧嘴笑起来,连连点头,又保证道:“我再不去找齐光元……的弟子了,再不去了。”
随后,她轻声喃喃,“他都已经晋阶化神了啊……,公主要是能知道,一定很高兴。”
龙骁默默看着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当年,他为何会走?”
颢苕沉默半晌,低声道:“我幻化公主相貌,与他决裂。”
她垂下头去,大滴的泪水簌簌坠落碎砾间,不知当日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公主已经那样了,仍能记得他,若自己那时没有把戏演得那样逼真,话说得那样伤人,或许这百年来,他还会回来看看她。
但,看了又如何?争如不见。
“骁儿,我做错了么?”
她仰起头,看这个过去家族中最出色的子侄辈,百年了,似乎时光驻停在自己身上,一直没动。
他却已长成这样魁伟担当的男子汉,他的肩头能撑起许多人的希望,也能撑得起,他自己身上背负的厄运诅咒吗?
他的脸上没了平日的坚毅,显得踌躇茫然,半晌轻声道:“你做的没错。若能相忘,对活着的那个,也是幸事。”
丫头的情魄被封,只要她不知道,终有一天,也会忘了自己。
“阿骐那边又炼了几味新药,过几日让无启给你送过去。”
龙骁神色恢复平静,淡淡说道:“放心吧,我会想到法子的。”
……
苏茉从龙骁离开后,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再到他回来,姿势亦未变过一下,她心中有纷杂的念头,还有浓浓的失落。
最终,尽数归于平静,像一壶原本被煮沸的酒,放得凉了,连醺醇的酒香,也淡了,直至无味。
如此想着,心头再无一丝杂念,反而能安然入睡。
醒来时,龙骁调息已毕,她查看一番他身上的伤,皮肉伤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夜休养,已恢复的差不多。
两人回到地面,以黄璃珠破开魔域界壁,重回乾元。
高空向下望去,不远处有座繁华城池,城景却是苏茉从未见过的,觉得有些异域风情,再往北,是白茫茫的雪原,显得荒凉寂静。
“咦,快到北幽了。”龙骁四处看一眼,朝西面指了指,兴致勃勃笑起来,“阗兰城就在那边,要不要过去看看。”
阗兰便是他的封地所在,方圆数千里,地域宽广,因为气候严寒,人烟稀少,颇显冷清。
远没有脚下的昌凉城热闹,雷云主寺便座落在城外。
苏茉顺着他所指望了一眼,没什么兴致,笑道:“看来殿下的封地果然贫瘠,难怪涂山都看不上。不去了吧,咱们早点回洛京。”
护道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