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上前来，半路将刀收起，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

“撄宁元君，你怎会在此？”

她的声音低沉动听，和芸娘的很像，走得近了，发现两人的相貌几乎一模一样，即使苏茉不太记人脸，但似芸娘那样长相英气的女子本就少有。

苏茉迟疑，“你……，我认得你？”

对方露出个热切的笑脸，“元君认得我妹妹芸娘，我名颢苕，元君唤我苕娘即可。”

苏茉认真打量她，除了五官一模一样，她的脸色更显苍白，身形瘦削，一时有些不知该和她说什么，淡淡朝她点了点头。

苕娘性子也与芸娘一样爽朗，并不介怀她的冷淡，得见故人弟子，心中急切欢喜，问道：“令师齐光元君可还安好？家主分外挂怀。”

苏茉一惊，不知她为何会提起师父，且用得是百年前的称谓，一个隐隐的念头浮上心间。

“你家主人是……？”

苕娘换了个自称开口，“奴婢是德音公主的侍女。”

果然，苏茉恍悟，原来颢家这对姐妹，一个是龙骁母妃的侍女，另一个便是德音长公主的侍女。

但……，她想起龙骁上次说起，德音长公主似乎在海外……，既然仍记挂，为何百年来，不曾找过师父？

“家师一向安好，百年前已晋阶神君，多谢挂怀。”

苏茉这么说着，蓦地想起那日太子的话来，心中疑惑不定，轻声问道：“不知德音公主，如今身在何处？”

苕娘神情一黯，张了张口，似难以启齿，摇了摇头，“奴婢不能说。”

苏茉更是不解，见她抬手挽了挽耳畔发丝，袖子滑落，小臂上是深深浅浅的噬痕及刀伤。

她心中困惑已极，觉得这女子有些奇异，似是不谙世情，有几分天真，不似芸娘那般精于世故。

“你怎地一人在此？”

苕娘好奇问道，忽然细看她身上的甲胄，“咦，你这是魔银？”

她忽然慌了神似的，朝苏茉身周扫看一眼，“你，你……”

吐出两个字，她再不多说，慌乱行了一礼，“奴婢告退。”

说罢，转身飞奔而去。

苏茉愣在原地，在魔域这样的地方，碰到这样奇怪的人，说了番奇怪的话，忽然就跑了。

她心中好生疑惑，到底德音长公主跟师父，是怎么回事？

外界传闻，德音是死于通天塔，但这消息并不属实。其他的所闻，皆来自龙骁，她自塔中出来，失手杀了皇后，被皇帝囚禁，后来下落不明，可能去了海外。

然而太子所言，似乎龙骁是知道她去向的。

她此时的心中生起疑惑，想追上苕娘再问一下，脚下步子加快，朝前奔去。

……

龙骁回到原地的时候，不见苏茉，苦笑摇头，溟幽矿心也不见动静，他向四周探出神识，寻到她的气息，顺着追了下去。

越追越觉不好，这方向是朝着中心去的，他的一颗心渐渐下沉，待在数千魔物围聚中见到她时，他的心骤停一瞬。

她长发披散着，手中肆意挥舞长镰，白色的魔银甲上鲜血淋淋，如同杀神临世，神情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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