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明显察觉到，龙骁身上的煞气震动一下，见他颈间皮肤流转淡淡金色，竟是连紫煞金身都用上了。

看他的眼神中带了两分揶揄，平日他总拿拍肩这一手来祸害别人，想不到今日也有被人拍疼的时候。

老道笑得格外满意，手伸出来，不见如何动作，已将龙骁掌中两瓶酒纳归囊中，速度果真奇快无比。

随后，他将手里的玉块硬塞到龙骁手上，“来来，这个送你。”

龙骁被硬塞了回礼，不动声色地活动一下被他拍过的肩头，点头道了声谢。

便在这时，远方海平面的地方，原本因黑暗显露出来的亮处，光华忽地大盛，待那光亮至最盛之际，虽离得远，听不到声音，却仍能感觉到震撼天地的一声轰鸣。

璇玑阵破了。

老道跳起身来，慌慌张张向两人挥手作别，“溜了溜了，下回有机会再一起喝酒啊。”

言罢，身形蓦地化作一个光点，朝着南边投去，随即消失在离萃山脉的茫茫群山中。

他这一下走得突然，苏茉愣怔回头去望，连璇玑破阵都未顾得上看。

龙骁这才轻声道：“咱们怕被天道威压波及，才躲到这里来，他比咱们还怕。”

苏茉回过身来，声音也放得很轻。

“他，就是那个拾东西最快的圣君？”

龙骁扑哧一下笑出来，在她耳垂上轻弹一下，“你这会儿就不怕被他听见？”

苏茉去掰他的手，“他给你的这个是什么？”

拿过来翻到底下，果然有印章的痕迹，她一喜，“这个，会不会就是择天的契纹？”

龙骁好笑看她一眼，拿出之前清尘子交给他的玉盒，大小同无勉给的那个一模一样，塞进她怀里，“这个才是契纹……”

手中那玉块被他抛了抛，“这个大概只是象征他身份的信物，到时和择天谈生意的时候，应该能派上用场。”

苏茉手指在装着契纹的盒盖上轻轻敲着，也不打开来看，“那岂不是说，你那两瓶酒，卖了个好价钱？”

龙骁探手到她头上，被她飞快闪开，仍是搭在她肩上的手，从侧面偷袭耳垂得了手，笑道：

“还说你有经商之才，我看不如涂山。择天来谈的生意，我又不从中得利，明明是他们自己得好处。占便宜这种事，我可比不上这散修出身，活了几千年的人精。”

苏茉明白过来，到时东临州对妖族开放商贸，其他想进来的势力，都可分一杯羹，拿到的货物，几乎都是产地的价格。

而他在其中所得，表面看来，与择天、太微并无瓜葛。只是关税，便是一项源源不断的进项。

说了两句，仍将注意力转回璇玑方向。

华光落尽之处，因为离得万里之遥，动静全不可闻，但苏茉能想见，其内维持阵法的璇玑阁弟子，此时必定比今日见到清尘子时的样子，还要狼狈。

耗尽灵力，最终希望破灭之际，他们等来的，是妖族一涌而入的疯狂报复。

妖族数量比他们多了十倍，又有新自北幽调来的兵力，依旧有全盛之力，血洗已疲惫不堪的璇玑阁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