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无景,暗无日。
在如此浑浊污秽、阴森恐怖的地方,吕光的心头,却好像登高望远胸怀河山的雅人,一片清和自然。仿佛下风景,全都汇集到他魂海里了。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广。
吕光的心在这一刻,巡游寰宇,不再局限于人间的是是非非。
他向往玉魂彼时所言的三千大世界,那广袤浩瀚的地一定更能让人热血沸腾、惊喜不断。
玉魂道:“这玄海真经,我未曾读过一言半句,所以无法指导引领于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自是如此,常言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在下晓得其中道理,一定会勤奋钻研,刻苦用心。”吕光直言不讳的出心中所想,意思简单明了,旨在告诫玉魂,他吕光非是那种痴傻愚蠢之人,不会一心只依靠你玉魂的帮助。是以他故意出言暗损了玉魂一句。
玉魂稍有几丝尴尬,很有人性化的声音从玉石中缓缓传出。
“你多虑了,现时你我同根同源,吾怎会不尽心帮助护佑你呢?”
“这样最好。”吕光微微点头,不置可否的道,“当务之急,须是要让我的念头速速回归本体。”
玉魂光芒闪耀依旧,冷然道:“玄海真经此刻最大的妙用便在这一点,既可让你保留精神意志不被消耗,又能使你凝为幻身的元气不至于消散。只要用元气滋润你的肉身,修复受伤筋脉,自然就能回复生机。你的念头也就顺理成章的返回肉身了。”
吕光听了玉魂所言,神色丝毫不变,装作懵懂不知的样子,但他刚才得到那些方块字符灌输的知识之后,已然是心知肚明,明白玉魂所的关键之处在哪里了。
若想保持幻身不散,又要念头意志不做消耗。需要先行把元气、念头,暂时放于心海之内。
碰巧的是,这通灵宝玉恰巧融于他心海之中,换言之就是吕光的心海包括这一片通灵宝玉。
助我也!
吕光暗喜,思考清楚其中因果之后,却没有一五一十出来,反而是照旧向玉魂发问,“那第一步该当如何做?”
“第一步已经被你省去了。虽然我不知晓其中奥妙,但想必跟你偶然感悟心海有莫大关系。你的意志精神、元气,均在通灵宝玉的空间郑而通灵宝玉又被心海涵盖,因此我们只需要得到额外的元气,来让你本体恢复生命迹象,就可以了。”玉魂低声道,言语中透露出几分对当下情况的莫名其妙。
吕光强忍住心中笑意,唇角上翘,凝声道:“你有何主意?能借助到外面的元气?”他旁敲侧击,向玉魂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
“你具有火系元气,只要我传你一道吞吐纳气的功法,你稍加运转,自然就能吸收外方地的气息,然后运动功法,催发你身体生机。”
玉魂才刚刚清醒过来没有半日,就算它再有心机意图,也是不能与吕光这等见惯人事龌龊的凡人相提并论。三言两语,就被吕光掏出肺腑之言。
玉魂最先出现时,冰冷漠然,就浑如一块顽石,全然没有半分人类思想。
此际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吕光心细如发,又怎能没有察觉呢?
“喔?吞吐纳气?”
吕光微微一愣,故作镇定,道:“火系元气,与其他种类地元气不是无法相依相存吗?”其实吕光已经从玄海真经中得知,五行元气,融合为一,就能成为真正的混元之气。他巴不得能够赶紧让自己身体也具有其他门系的元气,所以他故意问之,是想看玉魂怎样解答。
……
玉魂光芒一跳,生硬的语调,摇荡在滚滚红雾中,“个中难关尽皆在此。如果你身体完好无损,业已开辟气海,自然能明显的感受到地万物中所蕴含的火系元气,你稍加吞纳,炼气健体,也就罢了。可此刻你无法控制身体,只能寄望于外方世界中有着火系源头存在,诸如火山、太阳等火系元气充足的地方。不过你也勿要担心,你凝为幻身的九转灵丹元气,异常庞大,当然也会吸引外部火系元气的。就如滚雪球一般,雪粘雪,越滚越大。”
吕光得到答案之后,未发一言,在心中做着思考,暗暗把玉魂之言与他心中的想法,两相比较。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吕光犹在沉吟不语,然则他心中其实已是早做出决定了,只不过他在吊着玉魂的胃口。
这就仿佛猫抓到老鼠,并不直接吃掉它,而是把老鼠当成玩物,耍弄片刻,最后再一口吞掉它。
吕光心想,看来玉魂它并没有隐瞒真相,与玄海真经中所撰述的五行元气,不谋而合,当下道:“你我在储搁了不少时辰,外面也不知情况如何。那这吞吐纳气的功法好学么?”
“以你的悟性,只要背诵熟记,运行功法,就能大成。”玉魂急忙道,“但是你务必要谨慎微,若是不心吸收了太多其他种类的元气,我也不知会发生何种变数。”
吕光听完,当下便盘坐于地,两手摊在双腿之上,认真研习起这套吞纳功法。
若非他眼下只是一个幻影,恐怕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此人定是一个隐居世外的高人,或是遨游四方随遇而安的行脚道人。
吕光在运转这套功法之后,周身各处,由里到外,都在悄悄的发生着一些变化。
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奇妙感觉,若非要用语言形容,借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
吕光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就好像那日在韩府地牢内饿的五脏六腑如同火烧的样子。他很饿,但不是那种贪恋珍馐美食、燕窝鱼翅的味觉触福
猛然间,吕光察觉到自己全身就宛如一间四面透风的破屋瓦窑。
“嗖嗖”
一股股冷风,从缝隙中灌进他的身体,可是他非但没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意思,反倒有一种食之有味的满足之福
好像这些穿堂而来的风,可以让他不再饥饿,不再空虚。
这些风,似是永无止尽、有始无终的一直由外向内,狠狠的灌入吕光身体。
但,就算如此,吕光却依旧像一个饿了三三夜的西陵郡难民,饿的心慌、饿的难受。
好饿啊!
吕光的念头深处像禁锢着一头上古凶兽,在咆哮嘶吼,渴望能够得到食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
吕光才觉得不再像先前那么饥饿难耐,只是浑身百骸仍然在希冀着风可以一直不停的穿进他身体里。
这种感觉很奇异,吕光就仿佛一个跳出自己身体的旁观者,静静观看着发生在自身的这一奇特景象。
吕光端坐在地的身躯,全身有着大不一的洞口,黑乎乎一片,深不见底。
当那些迎面吹来的劲风刮到他身上时,那身体上的各处洞口,竟是奇迹般的渐渐合拢,越变越。
恍如大河上护城筑堤的沙袋,在一点点修复完善着身体这项工事。
风继续吹。
……
就在此时,靖道司上却是发生着翻覆地的变化。
一幕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现在婵与花蕊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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