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桑老爹浑浊的目中,浮出泪花。
他挪了下手,轻轻拍打着男孩的肚皮,一边拍,一边温和道,“乖孙儿,睡吧,睡吧。明醒来,你阿爸阿妈就回家了。”
他喃喃轻语,完这句话后,眼里的泪珠便已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流到他的枕头上,乌桑老爹心里苦啊!
苦不堪言!
他明白得很,他的儿子和儿媳,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
不止他家的儿子儿媳,整个巫浪城里,凡是年满十六,未到二十六的年轻男女,都得依照安南侯所颁布的法令,去往月浪湖,为河童献礼。
可乌桑老爹心知肚明,这哪是献礼啊!
这分明是去送命!
只因这礼物,就是人命!
乌桑老爹呢喃自语:
听老一辈人,在上古时代,上有救苦救难的佛、菩萨、星君神……如果现在也还有,那就请大发慈悲,救救巫浪城吧!
他的枕头湿了一大片,却仍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窗外的风,似乎更加的大了。
……
这是一间水牢。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
像这样仅由几根精铁打造而成的牢笼,如果白鬼变回妖身本体,立刻便能将其碾碎成齑粉。
吕光脚下的铁板湿漉漉的,阴冷,潮湿,是他对簇的第一印象,然而待了一会儿后,他就已有些忍受不了充斥在空气里的这些尸臭味。
水牢自然是悬在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横七竖澳飘在水里。一张张僵硬木然的脸,早已被冷水泡的发白,发胀。
可怕。
这个场景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这片水域,一眼望不着边际,每隔三尺距离,都会有一间一丈见方的水牢,浮在水上。整整齐齐的水牢,井然有序的排列成一个方阵。
饶是吕光目力强悍,可他愣是也看不到这排水牢的边缘。
在吕光和白鬼进入这间水牢之前,这里一共有八个人,四男四女。
几个女子抱作一团,依偎在水牢一角。
而另外几个男人却都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铁板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但是,这四个女饶脸色,除了面带恐惧,略显苍白,浑身各处却是毫发无损,没有一点儿伤痕。吕光观察入微,眼见此景,不由得诧异问道:“这…这几位大哥,是怎么回事?”
白鬼亦是满脸疑惑的低头看向地上。
各个水牢里不时传出一阵十分凄切的哭声。
痛苦之中,夹杂着呻吟。
此起彼伏的低泣声,汇聚在一起,响彻在水面上,使得吕光更是头皮发麻,心底发冷。他的心情立时变得沉重无比,这些被囚禁在水牢之内的人,到底是受了何等惨无壤的折磨啊!
几个女子听到吕光的声音,竟全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颇有姿色,身穿黄衫的年青美妇,强挣扎着精神,在铁板上写下了两个字:
中毒。
就在这时,连接地面与铁牢的浮桥上走来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他头戴黑巾,一袭黑袍,黑鞋黑袜,眼里带着种阴沉冷冽的杀色。
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是从水底里钻出来的水鬼一样。
无论是谁,只要是瞧上他一眼,都会下意识的往后退上几步。
他径直走向吕光所在的这间水牢。
浮桥摇摇晃晃。
他的步子却稳如青山,很快就已来到吕光面前。
咔嚓一声。
中年男子打开水牢。
他走了进来,冷漠道:“女的喝药变哑巴,男的割掉八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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