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疑虑的晓月回到珍妮家,却见珍妮左手怀抱着一大捧菊花,右手提着一个大纸箱子正好回来。晓月赶紧上去帮忙,正要问,见珍妮面带哀容,这才想起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就是她父母的忌日。进屋后,珍妮将门边的一个青花大瓷瓶加上水,把菊花插好,又在花朵上喷些水珠。她把纸箱打开,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纸钱,还有金光闪闪的元宝,和前两年不同,多了些纸折的车子房子小人之类。
“明天是我父母三周年祭日,我问了别人,说需要这些东西。明天一大早我就要过去。”珍妮说。
“我陪你去吧,扫完墓我再上班。”晓月说。
第二天清晨,晓月还在梦中,珍妮已穿好衣服,一身黑色长裙,将头发扎在脑后。她将晓月叫醒,两人梳洗下楼,迅速将水果、点心、酒、杯盘还有昨日买的东西都带好,出了门。晓月开车,珍妮抱着菊花坐在后座一声不吭,晓月从反光镜中看到她又在流泪。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来到这座城郊风景秀丽的生态陵园,这里三面环山,依山傍水,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被称为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自然价格昂贵,非普通百姓所能安眠之处。晓月正要拐进入口,却有一辆车从里面迅速驶出来,晓月躲闪不及一个急刹车,再定睛看时,那辆车早没了身影。晓月心道,跑这么快,去见鬼啊。
车停好后,两人提着祭拜之物向墓地走去。晓月打量四周,满眼的苍松翠柏比去年更显茂盛,脚下是修剪齐整的绿色草坪,清澈的湖水就在一侧,有红色的朝阳落入其中,湖面像铺了层平滑的橘红色丝绸微微起伏。再抬头往前看去,远处山脉起伏,云层与其相接,或浓或淡,融入天际。在一处缓缓的斜坡,珍妮拐入排排碑林,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座墓碑前。这座碑上有她父母的合影,微笑着。合影下刻着她父母的名字,中间还有两排竖字:
“夫妻相依永不分离”
看到这些,珍妮眼泪滴落个不停。黑色大理石面上落了一层薄灰,花瓶里的鲜花早已枯萎,这还是清明节时供奉的。珍妮将墓上灰尘清扫干净,取出枯萎的花,重新插上洁白的菊花,再把供品摆上。晓月提来一个铁桶,珍妮边流泪边把那些纸钱金元宝车马人屋之类一一焚化,最后跪在碑前长磕了三个头。
晓月也来到碑前,跪下拜了几拜,口中念道:“阿姨叔叔,你们放心吧,珍妮一切都挺好的,她丈夫对她很好,又有我这个最好的朋友,我们会好好照看她的,请你们一切安心。”珍妮听着这话,眼泪又涌出来。晓月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了几下,两人离去。
天色尚早,她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顺着一条花圃从后面的斜坡下山,这条路她们从未走过。就快要到山脚下时,一座与众不同的硕大的墓碑吸引了她们的目光。整座墓隔出一个巨大圆形,比普通墓地占据了五倍多的地理空间,用天然汉白玉石围砌,上面精雕细刻,攀龙附凤。两人好奇,走到碑前想看看墓的主人,是谁能享受身后如此殊荣?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碑座下数不清的百合花,一束一束簇拥在一起,几乎掩盖了大理石底座。洁白的百合花清露浴滴,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很明显这是刚刚摆放上的;顺着石碑往上看时,一幅巨大的黑白头像镶嵌在上端:飘逸的长发,俊秀的眼睛,精致的脸庞,迷人的微笑——这是张熟悉的脸,著名歌星,老幼皆知,若干年前在电视上经常出现,肖像的下方赫然五个大字——
“范盈盈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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