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园的人反应的很快,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一身富家翁打扮的高明玉,就从高园里头走了出来,对着赵显拱手连连:“草民见过肃王殿下。”
赵显笑眯眯的说道:“诚意伯身上还有个伯爵的爵位,这“草民”二字,从何说起啊?”
高明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老态龙钟的说道:“您看老朽这记性,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个爵位在。”
赵显哈哈一笑,指了指门户并不是很高大的高园,微笑道:“老大人不请本王进去坐坐?”
高老头呵呵一笑:“自然要请殿下进去坐坐的,老朽在这园子里,可等了殿下好几个月了。”
赵显被这句话说的一愣,随即洒然一笑:“走,进去说。”
高明玉在头前带路,不多时两个人就走到了高园的后园,后园里并没有什么建筑物,只是一大片漂亮的竹林,竹林围着一个清澈的小池塘,池塘边上是一座完全由竹子打造的竹亭。
不时有微风吹拂过来,可以听得到一阵“沙沙”之声。
赵显拍手称赞:“好一个雅致之处。”
“附庸风雅而已,让殿下见笑了。”
高老头引着赵显,在竹亭之中坐了下来,然后取出一个竹筒,从竹筒里头,给赵显倒了杯酒,微笑道:“这是老头自己酿的竹米酒,殿下尝一尝。”
赵显轻笑道:“能生出竹米,这片竹林看来有些年头了。”
“是有许多年咯。”
高明玉呵呵一笑:“说起来这片竹林的年纪,比起殿下您还要大上不少。”
赵显低头看了一眼清香四溢的竹米酒,却并不急着喝,而是抬头看着高明玉,轻声道:“老大人方才说,在这高园里头等了本王几个月,是什么意思?”
高明玉自斟自饮,喝了一满杯竹米酒之后,微笑道:“确切的说,老朽是在等殿下跟陈静之见一个输赢,本以为要等两三年工夫甚至更久,不曾想短短三四个月工夫,这场争斗就落下了帷幕。”
赵显眯着眼睛:“老大人隔岸观火啊。”
高明玉呵呵一笑:“老夫宦海沉浮四十余年,最大的心得就是不得罪人,去年老夫尚在政事堂之时,其余宰辅个个与殿下为难,唯独老夫没有动作,这不,今日这份善意就换来了回报。”
说到这里,老头子得意非常,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如果当时老夫得罪了肃王殿下,今日陈静之李宴清二人的下场,就是老夫的下场,更不会有肃王殿下您亲自登门拜访老夫。”
赵显这时候才低头抿了一口竹米酒,轻声道:“老大人的不争是境界不假,不过却也失去了主掌大权的机会。”
高明玉为官四十多年,也做了十几年的宰辅,就是论资排辈,也该轮到他做一做“首相”,但是说来也怪,这位高老大人自始自终没有做过一天政事堂的首魁。
“老夫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能位列政事堂,便于愿足矣。”
高老头显然很是开心,笑呵呵的说道:“上半年,老朽未能成为辅臣,当时的确心灰意冷,不过后来细细一想,就断定殿下您跟陈静之之间,必然要分出一个生死,如果殿下您赢了,可能会用的到老朽,所以老朽就舔着脸在临安北郊这间别院里住了下来。”
“没想到短短半年不到,殿下您就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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