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接过簪子,对于这个时代的首饰其实不是很懂,她甚至不知道象牙是那种动物身上取下来的,但簪子被设计的很美,既不复杂也不耀眼,很古朴,看起来颇有一种内敛的美。
“纹银几何?”刘嬷嬷看春娇喜欢的有些爱不释手遂开口问道。
掌柜的嘿嘿笑了两声,也没说话,伸出右手,试探的翘起大拇指和小拇指。
金妮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道:“什么六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金玲鄙视的看着掌柜的道。
掌柜的赶紧出声道:“郡主,我们白玉堂出产的东西可从来不作假,这象牙出产地离京都千里之远,不说运送过来的人力物力,就这一路上象牙的磨损也不是个小数啊,还有制作时的消耗,处处可都是银子,一年也出不了百来根,这价格贵是贵了点,但这鸳鸯簪质量没的说,绝对精品,物超所值啊!”
刘嬷嬷噗嗤笑了一声,这话忽悠不懂行的小姑娘还行,她在宫中比这贵重的东西都见了不少,当然知道大概价格;“六十两你卖不卖?”
掌柜的看着刘嬷嬷的眼神就跟看疯子似的,没好气的道:“开什么玩笑?这象牙顶顶的好货,你就买这么一截象牙,也不值这个价!”
刘嬷嬷面不改色,气息很稳的道:“听说王大人的大女婿在贵川一带执政,那里主要出产的就是象牙,每年象牙捡到手软,送礼都是按捆送,这贵川离着京都可没有千里之远,是五天还是六天的路程?”
春娇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的看了掌柜的一眼。
刘嬷嬷点破掌柜背后的东家,使得掌柜的再次尴尬的笑了两声,愣在那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
金妮鄙视的看了掌柜的一眼:“你这不是忽悠人嘛,我看这象牙的品质也没你嘴里说的那么好!”
这话掌柜的不爱听,立刻回应道:“这位姑娘,我这象牙质量可不掺杂瑕疵,实打实的顶尖货,价格咱们好商量,但这鸳鸯簪绝对没有质量上的问题。”
“那你说个价,过于虚高的话,就是你不诚心卖了!”春娇把鸳鸯簪放在了桌子上,出言道。
掌柜的搓了搓手,知道今天不能宰肥羊了,想着箱子里还有几件大货,犹豫着开口道:“六十两肯定不行,郡主真心想买,至少也要这个数”说着,掌柜的伸出食指。
金妮咽了咽口水,崇拜的看向刘嬷嬷,这转眼一句话的功夫,六百两就变成了一百两。
刘嬷嬷看向春娇,给了一个差不多的眼神,春娇冲着掌柜的虚虚点了点下巴,同意了这笔交易。
掌柜的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也不敢喊高价了,赶紧又从身后的箱子里取出一物,谄媚的介绍起来,总归有得赚,卖的多了油水还是很足的。
而春娇今天注定要破费了,一切都为了三天后的宴会做准备。
太阳落下来的时候,葛淑华一脸平静的回了毓秀堂,宴立阁紧随其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对于三天后摆宴的事,也只对潘偌宁说了一句“别忘了请江家!”
就这一句话,潘偌宁就明白了,葛家和江家的联姻可以继续下去,也不知道葛家发生了什么,但结果来看,也不算太糟糕。
一夜过去,宴毅昌顶着一对熊猫眼精神恍惚的吃着饭。
表妹突如其来的赐婚,搅和的他心里有些乱,昨夜不顾路滑他疯了似的跑下山,却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二皇子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是在先帝活着的时候来说,他错失了机会,所以三皇子捡了漏,在新帝刚登基,政权不稳的时候,他自舔伤口又错失了一次机会,如今新帝登基三年了,朝堂有了自己的势力,隐隐站住了脚跟,这个时候有着残疾之躯的二皇子再跟新帝扳手腕,要么疯了,要么志在必得。
而表妹嫁给二皇子,同样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飞上枝头,要么落入尘泥。
这都不是宴毅昌喜欢看到的事,但葛家有外公做主,谁又会听他的话,他去了,也只会惹表妹落泪罢了,表妹又何尝愿意答应这一门亲事。
他又想到自己的婚事,可不就是万般不由人,想着想着他就停下了脚步,再也迈不出那一步。
怎么回的寺庙,宴毅昌不知道,恍恍惚惚,恍恍惚惚,就这样坐了一夜都没感觉。
表妹对他的爱慕欢喜是骗不了人的,他的心中又何曾放下过表妹。
隐隐约约间他听到一声郡主,这才慢慢回过神。
原来水车真的做成了,那个商家女还被封了郡主!
命运何其不公,宴毅昌想,他和表妹原本可以是恩爱的一对,但因为一纸赐婚,他娶了陌生的女子,表妹即将嫁给别的男人,明明很相爱的两个人,从此一左一右,各奔东西。
他不爱那个商家女,有段时间他有心理准备想安安稳稳的过,但事情接二连三的出,他终究无法容忍许春娇的做派。
表妹不爱那个二皇子,赐婚旨意下来的时候,她的命运也变得起伏不定。
而那个罪魁祸首的商家女不仅成了侯府的二少奶奶,如今摇身一变,又成了郡主!
宴毅昌紧紧握住了拳头,他不甘心,不知道不甘心的是表妹嫁给了别人还是被他一直鄙视的商贾之女成了郡主!
或许两者都有,但这种复杂的感情,让宴毅昌对春娇更加抗拒厌恶起来。
宴毅鸣静静的看着脸色有些扭曲的宴毅昌。
这么多年明争暗斗下来,他多少还是了解几分宴毅昌的内心,他们兄弟两个,太大的仇没有,但互相看不惯是常有的事,也会做些挑衅对方的事,但说到底还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但宴毅昌表面如浴春风,其实心思重,心胸小,特别容易钻牛角尖,还有些偏执!
前些年两人争吵,他正在气头上,说话没过脑子,一秃噜嘴问候了宴毅昌的母亲,结果第二天宴毅昌就把一个大嫂不要的丫鬟起了‘青玉’两个字。
要知道他的母亲名字就叫沈青玉!
为这事他们再次大打出手,闹得大伯和父亲出来,这才拦住了他们二人。
但自从这件事以后,他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痛快,所以两人见面就跟不熟似的,很少主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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