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
“好。今天就去林书记家吃饭。”
汪炳全要带三个镇里的干部去林丰成家吃饭,这出乎意料的决定一下子让林丰成有点措手不及,乡下不比城里购买时蔬来得方便,有的只有清茶淡饭。
“书记,要不我们到镇里的饭店吃饭,我请大家吃饭。”
“不。就去你家吃饭。”
“可家里没什么菜啊?”
“怎么,我们像是天天吃山珍海味的吗,你林书记舍不得给我们烧一条鱼?”
“放心,吃个饭不算违纪。”纪高官风趣的回道。
汪炳全此番之意,其真正目的是想对林丰成来一次真正的了解,也借吃饭的机会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林宝善接到林丰成的电话说镇里主要领导要家里吃饭,立马从自家水塘里捞了一条四五斤中的大头鱼。
晚宴上,汪炳全主动给林宝善倒酒。林宝善连忙起身感谢。
“老书记啊,你们这一代人不容易啊。”
“汪书记,我们要感谢党,感谢政府,没有党和政府,我们哪里有今天这么好过的日子啊。”
“您这句话说对了。我们都要感谢党,感谢这个伟大的国家。”汪炳全也感慨一番,说:“你们不知道啊。我那时候在大山里教书,那村里是个穷啊,大冬天的,看着五年级的孩子还在穿开裆裤。后来我就好奇的问那些学生,他们说家里有小弟弟小妹妹,他们的父母说孩子屁股上有七粒火不怕冷,所以就把裤裆剪下来给弟弟妹妹当尿布了。”
姜还是老的辣。林宝善深知汪炳全说这番话的意思,连忙向汪炳全敬酒。喝完之后,又叫儿媳妇薛爱媛给各位领导倒酒。
“这是弟妹吧?”纪高官程军问。
“汪书记,刘镇长,程书记,不瞒你们说,我林家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气?”
“哦?此话怎讲?”汪炳全饶有兴趣地问。
“我这儿媳妇很贤惠,家里里里外外都操持着,既要做生意,还要带孩子,但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常言道,妻贤夫祸少,家和万事兴。林书记之所以没有犯错,看来家里有一位贤妻啊。”
纪高官程军的一句话点中了席上每一个人,其实就是在说毛作伟的事情。林宝善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想法,便和镇里领导倾诉了起来。
“作伟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争强好胜。以前常来家里玩,两个亲如手足,自从当上村主任后就不来了。”
说完,林宝善端起碗,猛猛地喝了一口闷酒。
“我们人呐,在历史面前都是一粒沙子,历史进程中注定要大浪淘沙,有的被淘汰,有的闪耀光芒。老书记,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汪炳全回道。
“对,来,老书记,我都好久没有拿碗喝酒了,我敬你。”
刘天一端起一碗酒,直接就喝完了,把林宝善一家人给看傻了,这哪里是喝酒,这分明是在倒空气啊。
“别误会,我们刘镇长可不是酒鬼啊。他是公安出身,今天难得高兴,这才真性情和大家喝。”
晚宴就这样在高兴融洽的氛围进行着,直到深夜才结束。林宝善和汪炳全等讲了村里的很多情况,指出了存在的一些深层次问题。正如古人所说:老人不讲古,后生会失谱。汪炳权细心仔细地听着,认真做着笔记。
坛口封得住,人口封不住。第二天,书记镇长在林书记家吃饭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看似意见不过普通的事情,善于捕风捉影的一些村民便开始八卦了起来,林丰成将是连任村书记的消息马上传开了去。
这其实恰是汪炳全的高明之处,到了林丰成家吃一个饭,既是对林丰成的一次摸底考查,穷源推本地了解村里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在传递一种信号,让那些左右徘徊的村民们看到风向标,镇里有意在培养林丰成。汪炳全就是运用了农村人的这种口口相传的特点,把人心从最基础的角度拉向同一个方向。
几天之后,村民毛彩旺的死因已经查明,公安刑警带着法医鉴定书来到村部,请村里协助,叫来了毛彩旺的家属,当场宣布鉴定书内容。经查明,毛彩旺并非死于交通事故,而是当晚被一条毒蛇咬到之后,毒性爆发导致的死亡。毛作伟声称自己没有喝酒,公安也无证据指控他醉酒驾驶。待相关手续办完之后,毛作伟将被释放出来。
毛彩旺家属当场气晕了过去,林丰成立马叫黄金玉把老书记叫来。好在老书记家就在村部附近,毛之坤闻讯后赶紧背着诊疗箱赶过来,为毛彩旺家属舒展身体,这才慢慢舒醒过来。见情况好转之后,林丰成才安心送走公安。
送走公安,林丰成又急忙跑回会议室。只见毛彩旺的母亲噗通的跪在林丰成面前。哭着闹着要林丰成为毛彩旺伸冤,说毛作伟罚不当罪,誓要他家倾家荡产,败名失德。
法医鉴定书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毛彩旺死于中毒,并非人祸。可眼前的这个白发老人即将要送黑发人,岂能不让人万分悲痛。林丰成感慨世事无常,人真的很脆弱,也暗自发誓,绝不让此类事情在蓬口村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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