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钰一想,倒也是确实没什么可遮掩的,便顺从地卸下了手上的力气,任由楚刑用宽大的手掌将自己的双手包住,细细摩挲着。
“昨日你答应同我成亲,我一夜都没睡,翻来覆去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实在高兴,欢喜得不得了,像在做梦一样。”
楚刑的眼睛生得好看,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孟钰时,那眼神深情得能捏出水来一般。
“昨夜我一直不敢睡去,就怕醒了,发现竟然是一场梦。于是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只想着赶紧见到你,听你亲口告诉我,我不是在梦里。”
想是自己这次遭难昏迷了数月,让楚刑担心了,再看楚刑欢喜的样子,孟钰不禁暗自想着,如今能醒来真是太好了,虽然暂时失了记忆,但还好有楚刑在身边,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
这样想着,孟钰抽出手来,往楚刑的脸上捏去,她没舍得使什么劲儿,怕他疼了,却仍是故意做出使了力气的样子:“疼吗?”
楚刑便也顺着她笑着道:“疼。”
“那就不是做梦了,你可以安心了。”
“还不够,你得亲我一下,我才敢信。”楚刑抓住孟钰捏在他脸上的手,笑着道:“或者你让我亲一下也行。”
“你……你别总拿我取笑,坏心眼。”孟钰羞得抽回了手,低下头不好意思看楚刑,没想到楚刑飞快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虽是蜻蜓点水一般,却还是留下温暖鲜明的触感。还没等孟钰反应过来,楚刑便迅速起身退回小桌边。
“我我我……”孟钰惊得睁大了眼睛,捂着额头呆住了。
楚刑耍起无赖:“你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于情于理,我可都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地,亲你。”
“你你你……”
登徒子!臭流氓!
楚刑一边笑的很是明目张胆,一边叫来绿萝端上面汤和皂角。见绿萝进来,孟钰便不好再说什么,只狠狠瞪了楚刑一眼,便乖乖洗面去了。
朝食是照例抬了桌子搁在院子里头吃的,孟钰很喜欢晨起时屋子外头的清新气息,楚刑便叫人每日为她在外面摆桌上菜,伴着鸟语花香,二人聊着天,慢悠悠地吃上一顿朝食,倒也惬意。
“这段日子我会稍忙些,成亲的一切事宜皆需准备,盟内也有不少事情需要我来处理定夺。”
楚刑又往孟钰的碗里盛上一大勺姜辣羹,这羹又鲜又香,孟钰贪嘴忍不住连着喝了几口,楚刑看出她喜欢,见她喝见底一小碗,便细心地再为她添上。
孟钰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无妨无妨,你只管忙你的去,不必在意我。”
“我看你同莫言也算聊得来,我抽不开身时会常叫他来陪陪你聊聊天,就当解闷。”
在这留园里养伤什么都还好,确实就是有点闷,虽然有绿萝尽心照顾,可她毕竟是兰溪谷的侍女,很多事情也不比孟钰知道得多。
莫言这人跟他的名字完全不符,话多,鬼点子也多,孟钰的性格又不似平常姑娘家,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不拘小节,也不按常理出牌,因而两人相处起来还颇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
除了帮孟钰讲解所有她想不起来的事情,莫言平时总给她讲些外面的新鲜事,尤其爱讲江湖中的各路八卦。
传言通天楼主路远臣其实是杀父杀兄才夺得的家主之位啊,听说邪教苍雪宫的上任宫主神司城是个对自家妹妹有不同寻常爱慕情愫的死变态啊,还有横刀府林家当年从如日中天的中原第一大帮派离奇地一夜之间没落啊……
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又爱添油加醋烘托气氛,段子比说书先生说得还精彩。
孟钰总是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听得津津有味,倒给她在留园养伤的日子添了许多趣味。
于是孟钰闻言很高兴地应了,楚刑又嘱咐再三:“我不在留园时,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只管跟莫言说,或是下人有什么照顾不周的,也尽管讲,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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