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泡在灵石修炼塔和图书馆，才让谌仲十分舒适与放松。

如今的谌仲早已不在第二层修炼，以上善门和他的地位名声，他始终徘徊在第四层和第五层，若是袁无刹不在，偶尔去去只有四个位置的第六层。

严崇在的话，他也不会去第六层，和敌人一起共处一室，不妥当，太危险。

而那个妖孽榜第一的霍寻道，谌仲一直没见过本人，听颜隋说那家伙整天纵横于几大迷宫，全国到处跑，哪有热闹往哪凑，极度崇尚探险和实战。

大三时，霍寻道就期末回来考了个试，然后就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

夜深人静，谌仲又是最后一个离开修炼塔的学生。

经过二楼时。

“吃饭没？来陪我喝点。”秦强也潇洒，搭了个小桌子独自喝啤酒、吃炸鸡。

“好。”谌仲走了过去，不客气地打开一罐。

“你小子，不只是灵阵妖孽，修炼方面也是妖孽啊！”秦强挑挑眉，感受到谌仲灵体境七层的气息。

“运气好罢了。”谌仲笑笑。

秦强摇摇头，不追问，“运气……啧！我这运气怎么就那么霉呢？”

兴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秦强晕乎乎地讲起故事，谌仲洗耳恭听。

“菲菲是我学妹，我那时已经留在学院里工作了，觉得这个性格泼辣直爽的女孩很讨人喜欢，可偏偏我们俩有点像，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后来在迷宫，我带领她和班上的学生去迷宫历练……结果出事了……因为我的冒失，强行打开了一扇密室，放出了超出实力的魔物。”

秦强又喝了一大口，苦涩说道，“菲菲的几个好朋友，都在我的面前失去生命，我费劲了全力也没能挽回，自己还因此根基破损，心魔高筑，

我知道她从没怪过我，可我现在是个废人，当年如果再强大一些，结局肯定是另一番模样……现在的我配不上她，只会成为她的拖油瓶，这应该是没有保护好那些学弟学妹……对我的惩罚吧？”

“我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吧。”

谌仲一言不发，他能体会到秦强的愧疚与后悔，还有深深的自卑感。

说的也没错，吴菲菲天赋中等，即将步入小成境，淬魂境也今生有望，如若有机遇，宗师境也不是不可能，再大胆点想，上个天梯也不是啥难事。

可他秦强呢，一生截止于血涌境五层，若非常年待在修炼塔，这境界还可能往下掉。

两人沉默。

几分钟后，谌仲拍了拍秦强肩膀，开解道，“秦老师，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已经尽力而为，无需再心怀内疚，他们各有命运造化，生死不是一个人能够主宰，

迷宫本就是九死一生的绝地，收获伴随风险，谁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现什么？

而且，你自己也明白，菲菲姐一直挂念着你，你忍心让她耗费青春，直到中年？

秦老师，把握当下，心寄未来，不要等一切再次失去时，你才后悔！”

不知为何，最后一段话让谌仲无比之难受，细数自己这辈子和上辈子，好像也没有失去过多么难以忘怀的事物。

这种感觉，很遥远，掺杂了厚重的古老气息。

就是这份落寞，在辅助器被动的衬托下，更加浩瀚无边，谌仲宛如长生的老者，劝诫着迷途的浪子。

这些开导式的话语，在秦强听来就是字字珠玑的天道之言，他的身躯从震颤到平静，又从平静中翻腾起浪涛。

一词一句，尽皆重击在他心间。

他看着一脸温和的谌仲，眼中茫然被醒悟所取代。

“谌仲，多谢，听了你这番话，我的心魔……好像正在破碎。”

关闭了造化模式，谌仲笑笑，然后轻轻离去。

秦强独自静坐，回味话语中所包含的道韵深意。

直到夜半时分。

嗡——

一声闷响。

秦强从血涌境五层突破至了六层！

“谌仲……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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