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存有些错愕,抬头看向她。
“郡主……不报官?”
庸饶摇头,报什么官?
丁存将从李护那里拿来的银两分文未动,若他真是那般窃人钱财不知悔改的狂莽之徒,她早就将人送进了府衙的牢狱中。
只是可惜了不能将此事讲出揭露李护的嘴脸,真是难为李护装了半辈子的好人。
她又看向李婷的肚子,有些犹豫道:“这孩子……”
李婷面色涨红,这孩子是李护的,她羞耻的很,可是张會也交代过她本就身子羸弱,若是这胎保不住,日后想要再有孩子都会很难。
丁存却抢先开口:“我会好好待这个孩子的。”
庸饶点头,看向丁存,“你若有一日待她不好,本郡主都不会放过你。”她只是吓唬吓唬他,丁存喜欢李婷,那种炙热的感情是藏掩不住的,她也相信他会好好待李婷。
丁存挠头,他不会嫌弃李婷的,他们二人会找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事,只会赞叹又是一对美满的夫妻。
夜里,庸饶留下两人,芹霜下厨,做了一桌的珍馐嘉肴,就算是为他们践行。
酒桌上,丁存说他十岁时便没了父亲,母亲又一直重病,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好在街坊能偶尔接济他,再到大一些能做力气活时便也出去挣钱了。不过多数是在码头般般东西。
他倒了杯酒,感激涕零地敬向庸饶:“丁某不过一介莽夫,能得郡主恩惠,受之有愧,这杯酒敬郡主殿下。”话落,他抬头一饮而尽。
庸饶也不矫情,十分爽快的一口干了杯中的烈酒。
一旁的芹霜担心道:“郡主莫要喝太多。”
庸饶酒量一般,而且她只要喝多了酒一到冷天就膝盖疼,庸陆再三叮嘱过她,一定要照顾好庸饶的起居饮食,可架不住她有时偷喝。
她站在旁边,也只能规劝着让她少喝些。
李婷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一双明眸有些湿润,“婷娘自出生母亲难产离去,十二岁那年父亲又在东域战死,家中大伯拿了父亲的抚恤,还欲将我卖与青楼了却一生,我是趁着他们不注意逃出来的……却没想又入此狼穴。”
“郡主恩德,婷娘永世难忘。若是郡主何需要,婷娘绝不推辞。”
她有些胡言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庸饶是郡主,从小锦衣玉食,又怎么会需要她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的相助,不过是自己一贫如洗,拿不出什么昂贵的报答,空有满腹难言的恩情。
庸饶没有留意她的后半句,却是听到她也无父无母,有些感怀,这桌上把酒言谈的三人何其相似。
她回头,那柄玄金长刀就静静的躺在上方,刀柄处的玉兰花样有些孤零落寞,像是女子的倨傲。
她每日都会将它擦拭干净,所以即便这么多年过去,那刃依旧隐隐露着寒光,似乎透过它又能看见那个威风凛凛的庸家大少爷,从上京的城南走过城北,浅睬执花,惹的身后一群小姑娘娇羞惊呼。
忽而,又好像是个将军骑着马匹,横扫沙场,挥刀斩敌,旗下一众将士替他欢呼雀跃,吹哨登面,好不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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