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下的有点急,前头还是日头高照,下一刻便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有孩童透过窗沿伸手触摸外面的雨珠,似有些滚烫,忽然屋内的大人走来,怕他着了凉,便打了小孩的嫩手,那小孩收回手,眼巴巴的望着屋外的瓢泼大雨,却不敢再将手伸出去。
雨过天晴后,小孩看着自己的父亲背上篓筐走出家门劳作,男子刚一出门,便被窄巷深处堵满了来往的人吸引了过去。
他挤着往里一看,却是被吓到浑身一哆嗦。
这里住了户卖布匹的商户,老板是个瘸了一条腿的,为人老实,今年四十有七,名叫李护,自二十年前夫人病故后,至今未曾再娶。
可惜,今儿个一大早,李护死在了自己个儿家中,脖子上一道鲜红的血痕,家中财务被洗劫一空,两个潵扫的丫鬟也没了性命。
邻里街坊皆恐慌不已,家中钱财金银全无,明显就是被贼人谋财害命,此刻都生怕那贼人夜里就来偷自己家。
官府到了的时候也是这样判决的,毕竟夺人钱财又伤人性命的案子实在太多。
一群差役正准备回衙门办理时,忽的,人群中跑来一慌张的女子,李护的尸身就放在地上由白布遮盖着,那女子径直跑去将白布掀开,猝然一怔,半晌才趴在李护身上嚎啕痛哭。
那差役上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拉开。
询问下才得知,原是三年前李护去往临安的途中带回来的一个遗孤,那时,那遗孤也才十二岁,可怜未曾吃好过,骨瘦如柴,可如今也养的亭亭玉立般秀气。
也幸亏那养女昨个儿夜里宿在了友人钟茹家里,才未跟着一块去。
可早上听闻噩耗也几近晕了过去,跌跌撞撞的跑来却只能看到李护发白的面庞和满地的鲜血。
带头的许慎将人带回了衙门。
府衙内,
衙役整齐的站了两排,厅堂上,周术市一身绣着紫色鸂?官服坐在上方,堂下,跪的是李婷,厅外,站的是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周术市一拍惊堂木,李婷微微颤了一下。
“堂下李婷,本官问你,昨夜宿在哪里?”
“友人钟茹家中……”
“为何宿在友人家中?”周术市一双精明的眼睛盯向李婷。
“茹娘但小,叔叔婶婶经常下永安县置换货物,他们不放心茹娘一个人在家中,便常常唤我去同茹娘做伴。”烨城里的水养人,李婷又生的白嫩,哭的抽抽蹄蹄,让人看了都有些心生怜惜。
“你多久去一次茹娘家中陪她做伴?”
“一月大概有四五回。”
周术市又拍惊堂木,“带钟茹——”
……
柳叶琴正拽着庸饶到府衙的时候,刚好听到李婷无罪,因那李护身上还曾有过与人打斗的痕迹,绝不是一个弱女子可以做到的,所以周术市将人当堂释放。
柳叶琴同李婷家离得近,虽然李婷家中没有柳叶琴家中宽足富余,但两人也常常聚在一处,听闻她家中噩耗,便拽着正在院里舞刀弄剑的庸饶一同过来。
周术市看见庸饶一惊,连忙走下前去对庸饶俯礼,“郡主殿下。”
他一个七品知县可不敢对一品的郡主有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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