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步廉睨了谢晓宇一眼说:“侯爷跟在下好像并无共同的话题吧?咳咳……侯爷事务繁忙,责任重大,咳咳……还是快些去休息的好!咳咳……”
“诶,没事没事,进了城主府,那些俗事就无需我操心了。我这人瞌睡少,今晚就做个陪客也好。”谢晓宇说。
冯若兰歉意地笑笑说:“今晚就算了吧,我看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尤其是厉城主,还得了风寒,应该好好休息。其实我只是对您这个朋友有点儿好奇,想随便了解一下而已。”
谢晓宇立刻说:“好吧,那就明天早上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吧。”
“咳咳……冯姑娘怎知我的的是风寒呢?咳咳……”厉步廉盯着冯若兰问。
“难道不是吗?”冯若兰也回看厉城主一脸疑惑地说。
“之前有很多医者都说我得了风寒,咳咳……按风寒方子给我开了药,可无一例外,咳咳……他们没有治好我。咳咳……那些庸医都被我杀了……”
厉城主平淡地叙述着,眼睛盯着冯若兰,可令他惊奇的是冯若兰的脸色并无变化,仍然那么平静。
“阿弥托佛!罪过!罪过!”跟在后面的慧明闭上了眼睛,嘴里碎碎念起了经。
谢晓宇怒喝:“厉步廉,你放肆!”
厉步廉没理会谢晓宇,指着冯佳越继续对冯若兰说:“昨日我问过你那出自仙门的父亲,咳咳……连他都不敢说我得的是风寒。我知道,咳咳……他不喜学医,医术不精,怕治不好我的病坏了他们仙门名声嘛……咳咳……他这人性子还是比较谨慎的。但是你……作为他的女儿,就不要随意乱说话,咳咳……坏了你爹的名声。”
“呵呵……”冯若兰笑了。
厉步廉拉下脸,眯着眼问:“你笑什么?”
冯若兰说:“你不用吓唬我,我看你并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不怕你。我虽然医术不精,但也敢拍着胸脯,明确地告诉你,你确实得了风寒。”
“你胡说!咳咳……”厉步廉怒了,咳得脸色涨红,手指着冯若兰厉声说,“既然是个小小风寒,为何……为何那么多医师都治不好?咳咳……为何我的病久治不愈?咳咳……你不怕我……咳咳……杀了你吗?咳咳……”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纷纷戒备起来,谢晓宇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准备随时抽出来。
冯若兰不惧,直视着厉步廉说:“为何久治不愈?厉城主自己的身体什么样,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我……我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咳咳……”厉步廉心虚地回答。
“我爹不是不愿治您,而是他清楚您身体的最大的问题不是风寒,而是……”
“而是什么?咳咳……”
“瘾。”
“瘾?咳咳……什么是瘾?”
“就是您的身体已经对某种东西形成依赖和习惯了,很明显那种东西会让您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以至于抵抗不了一个小小的风寒。”
厉步廉的神色变得惊慌起来,他低下头,眼睫毛不断地扑闪着。他在思考自己平时的行为习惯和身体状况,他在思索到底是什么让他上瘾了。
周围的其他人也感到惊奇,这世上竟还有“瘾”这种病,能把人的身体掏虚。
看到他这样,冯若兰说:“言尽于此,厉城主,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们就先走了。”
“慢着!咳咳……”厉步廉慌了,问,“难道你也懂医?咳咳……那你告诉我……咳咳……我的病还有的治吗?”
冯若兰说:“医术我也跟着我爹学了一点点。但是厉城主您指的是什么?风寒还是瘾?风寒好治,您可以请求我爹勉为其难替您开一道方子。但是瘾就不是医者力所能及之事了。”
“你们能治好……咳咳……我的风寒之症?咳咳……”
“能。起码您不会像现在这样咳嗽。”
“那瘾呢?你既然能说出来,自然也是有治疗之法的。”
“想要戒断瘾,您自己得有强烈的意愿才行,而且戒断的时间漫长,过程痛苦,能让人生不如死。厉城主您或许尝试过这种感受吧?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冯若兰摇摇头走了。
厉步廉又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了,他回想起自己以前瘾犯了时的情景,他或许明白了什么是瘾,自己因何成瘾。
可是他不相信,那个让自己有瘾的人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不相信,朋友是对他有所图谋,蓄意害他的。但是此刻,他的心痛了。
房间里,丫鬟给冯若兰送来了两盆罂粟花,冯若兰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着这两盆花。一盆的花是红色,红得似火。一盆花全是蓝色,蓝得像天空的颜色。
“咳,咳。兰儿,爹有话想和你说。”房间外冯佳越自己转着轮椅来到女儿院子里。
“好的爹爹,我马上来。”冯若兰连忙把头发挽好,去开门。
冯佳越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罂粟花,冯佳越问女儿:“你真有把握治好厉城主的病?”
冯若兰看着桌子上刚开好的药方,想了想说:“虽然他的身体很差,不过我开的方子用药精准,新奇,与一般医者不同,应该能治好他的病。”
“那就好。”冯佳越拿起药方边看边问,“城主府的这花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何会对把这花带回中原的人感兴趣?”
冯若兰说:“爹,搞垮厉城主身体的瘾病,正是因为此花。”
“啊?”冯佳越惊呆了,沉思良久,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想不到厉步廉少年英雄却被朋友所害,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啊!”
“爹爹知道这个厉步廉?”
“嗯。他是羌人,他的父亲是羌族首领,多年前吐谷浑抢占了羌人的地盘,逼迫他们这一支出走,来到甘州……”
冯若兰静静地听着爹爹讲厉步廉的故事,心里也感到惋惜。
“那个……瘾,真的没有办法戒断吗?”冯佳越问。
“并非无法戒断,只是很难,需要瘾者自己有极大的毅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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