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上巳节,也就是尚书府为晚竹置办及笄礼的时候了。
皇后特地一大早就出宫来到尚书府,跟着来的还有吴贵妃,说是很喜欢晚竹这孩子,也要来热闹热闹。
晚竹被装扮好带过来,由着赞礼给众人介绍自己,“季家嫡女晚竹,年方十四。”晚竹也对着众人行礼。
赞礼开始唱赞词,然后奏乐起,“请赞者入席。”
有司也跟着赞者一起,分立在左右两旁,开始点烛,燃香。
然后便是父母入席,季大人和夫人一起,接受赞者和晚竹的一拜后开始入席落座。
“笄礼开始。”
晚竹先跪拜父母,又跪拜了姨母,然后坐入席上。赞者为她梳理发髻,插上发簪。
然后正宾皇后娘娘接过冠笄,为晚竹加笄服褙子,帮她正好容,祝之,“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然后是正宾赐字,“娇。”
晚竹谢礼。
然后三拜父母,聆听训词。
“赞礼成。”
自此,晚竹算是正式及笄了,季夫人看着已经梳好发髻的女儿,心中不免五味杂陈,悲从中来。都还没怎么好好看看这孩子,就已经长大了。
笄礼结束,皇后娘娘和吴贵妃也不便在尚书府久留。走前将晚竹叫到跟前,问她,“今日你及笄了,关于你的婚事,本宫就明说了,你外祖母那边已经跟本宫打过招呼,定下的是思玮,你呢,可有意见,可喜欢?”
虽是现在才明说,但早先你们谈论的时候,也没避着自己啊,晚竹对于婚事也没有什么要求,若是能嫁给思玮表哥也是再好不过了,那么就还是在晋阳,还能陪在外祖母和大舅母身边,只是……
皇后娘娘看她并没有怎么欢喜,反而像是有话要说,“你若是不愿,家里是断然不会强求你的。”
“没有不愿,只是想着为什么是思玮表哥呀,我打小就怕他。”陆思玮为人过于刚正不阿,最看不惯偷奸耍滑之举,晚竹打小就爱跟着陆思远后边闹腾,逃课,贪玩,不知道被罚了多少回,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十分乖巧。
这孩子,皇后娘娘不免失笑,大人们挑来挑去,在家中选了个最好的苗子,她倒是不知道这份良苦用心。思玮是陆家这一代孩子里顶顶好的了,就连皇上都连连称赞他的带兵练兵之法,以后是要接手南方陆家势力的,这小丫头懂什么。
“要本宫说啊。”在旁边看了半天的吴贵妃突然插话,“这像花儿一样的小女孩儿,何必送去晋阳吃苦呢,留在京城选个夫婿岂不乐哉,本宫要是有女儿啊,怎么也要放在跟前儿才能安心。”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嫌不够乱的,太子选妃事项基本敲定的差不多了,还当她能安分两天呢。
晚竹一听,急了,这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她可没有要留在京城呀。“晚晚不是那个意思,思玮表哥也是极好的,晚晚听长辈的安排。”
思玮表哥虽然凶,但也仅仅在晚竹和思远犯错的时候,平日里,还是极好的。
看她这么说,皇后娘娘也放心下来,“你外祖母来信说了,过几日,你思玮表哥会亲自来京城接你。”
“真的吗?”晚竹开心极了,当时走时,没想到会在京城滞留这么久,走前思远哥送给了自己一只小兔子,一别数月,也不知还好不,长大没。
看这孩子,都及笄了,还跟没长大似的。皇后娘娘想着,母亲也是了解这孩子,晋阳那边给她保护的太好了,思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礼散宾客都走了后,晚竹立马开心的一遛小跑回到竹园,恨不得立马就收拾行李,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
初春时节,外面空气很好,烟雨进来想开开窗通通风,晚竹挽住她的胳膊,撒娇,“烟雨姐姐,你上次帮我买的那个酥糖在哪里买的,你给我多买一些,我要带回晋阳吃。”
又想起之前逛街时看到的一家古玩店,有很多稀奇的小玩意儿,要给思玮带些礼物才行,说着说着,立马就要出府。
烟雨扯回她,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还早呢,左右也急不过这一日,今日府里乱着呢,明日,明日咱们再去。”
也是,思玮表哥应该是才启程,满打满算也得半个月,自己现在这样急迫,怕是该寒了娘亲的心。想到这里,晚竹还是有些不舍的,娘亲对自己真的很好,还有清灵姐姐,她的婚事定在了七月,自己应该也不会回京了,还有大哥哥,和思远哥哥一样,看着很不靠谱其实最护着自己了。本来以为会一身轻松的回晋阳,没想到生出缕缕牵绊。
李陌宸知道今日是晚竹的及笄礼,而且母妃也去了,若是自己心中坦荡,前去观礼给她撑撑场面也不是不可,只是自己心中恐怕没那么坦荡。
选妃之事只是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敲定。李陌宸觉得整个人陷入无限的迷茫之中,怎么什么都做不好。没有相衬的外家,朝堂之事也不顺心,从小到大,父皇对自己从未有过半句夸赞。四弟似乎总是都比自己有天分,除了空虚的太子之位,他轻松地拥有者自己所有费力才能得到的东西。
婚事,呵呵,自己筹谋了这么久,似乎是给自己搭进去了。母妃都看出来自己有些过于上心了,提醒自己注意分寸。
“殿下。”于扬进来回话。
“送过去了?她收了。”看他手上确实没有盒子,才装作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问。
“回殿下,被季大公子截住了,季大公子托奴才回殿下,说谢谢殿下的好意。”
李陌宸随手一扬,将手中的茶杯砸出去,直直的砸在于扬的脸上,“没用的东西。”
殿内外的宫女奴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殿下暴怒,都齐齐的跪下,乌泱泱的。
于扬匍匐的跪在地上,脸上划破的伤口渗出血来,他不敢去拣杯子的碎片,也不敢处理伤口。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于扬感觉脸上的血都已经凝固了,不明所以的太监宫女们腿脚都麻了,李陌宸才调节好自己的情绪,“退下吧,去处理好脸上的伤,都退下吧。”
李陌宸微眯眼睛,右手撑着头,手指按着太阳穴,又控制不住情绪了,这是帝王的大忌,只感觉头疼欲裂,该是头疾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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