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晚,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了一地的清冷,车窗外的树影摇曳。
可是至地下室车库出来以后,江辰希的脸色就慢慢变得阴沉,且心事重重。
这时,他更是微微敛眉,一脸阴霾,纪安壈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问他:“怎么了?”
良久,他低沉的声音混在了夜风中没有一丝起伏,“这辆车被人改装过,车速直飙上升不下,或将被定在250以上,刹车失灵。”
“什么?!”
刹车失灵?
现在是晚上的九点整,视线本就不如白天的明朗,这霓虹灯更是缭人眼球,何况此刻的这条路线正好是高峰期阶段,车子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所以,在刹车失灵、车速直飙不下的这种情况下,跳车也无疑是自杀行为!
怎么办?
纪安壈听得心惊肉跳,后背也徒然渗出了一层冷汗“是谁?不会是……”
闻言,江辰希那眼里的光影几变,声音如寒风刺骨般低哑,“你想的是谁,那便是谁。”
董叔……竟然真的是他?
可是,他像是看着江辰希长大的老父亲一样,明明他的面容、他的言语是那么慈祥,那么的善良,怎么会呢?
他为什么要陷害江辰希?是被沈夫人收买人心了吗?
或者,他到底是有什么不得不置江辰希于死地的理由?
但不论是出于怎样的理由,背叛始终是背叛,它永远都妄图能成为原谅的借口。
“原来,沈夫人一早就另收了人心。”
江辰希自嘲般地低笑一声,“我本还天真地以为这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了,却不曾想竟是自己掉进了圈套,果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愚蠢啊。”
“壈壈,你看这就是所谓大名鼎鼎的沈家,冷血、复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永远的利益至上,没有朋友,孤军奋战亦是常态,受伤了也只能自己舔砥伤口,反正等结疤过后又会忘掉,无所谓了。”
他笑着看她,眉间蕴含着深沉的痛意和仅有的一丝温柔,“所以,我希望你能来到我的世界里,又恨不得你能离得远远的。我不是要故意推开你,只是我不想沾污你的纯白,我宁愿独自一人爱你至死。”
江辰希的声音很轻也很哑,仿佛在诉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可那微微泛红的眼尾却是他久经沙场最后的一丝真情。
纪安壈知道,他是在乎的,他的心也会很痛、很痛。
但尽管如此,他仍旧忍着疼痛把一切的风雨全都一声不吭地抗下了,他无往不利、他拥有翻天覆雨的权力,可却没有人知道在每一个午夜里,他躲在了无人的角落里舔舐着身上的伤口,吞咽所有的难过和委屈。
可往往,那是这世间最难咽下的东西。
这个大傻子!
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苦难,才能练就了那无坚不摧的本领,才能如此平淡地说出自己心里最痛的秘密。
其实,那是他对自己的残忍,也是他对她的残忍。
她觉得很疼、很疼。
车速依旧持续飙升,一路超过沿途的车辆,喇叭声不断。
纪安壈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可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江辰希,以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你一直都有我。”
她想对他说的话其实有很多很多,但大脑在紧绷的情况下,再多的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过,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顿然,江辰希的眸底掀起了波涛骇浪,他的双眼直视着前方川流的车辆,“壈壈,你怕吗?”
怕吗?纪安壈也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
那个答案,显而易见。
怕啊,她当然会害怕了,又有谁能做到真正的不畏惧死亡。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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