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城”
那一声,几乎是从沈夫人的嗓子深处暴怒出来的,连带茶杯都碎了一地,四分五裂,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朝身后的一群保镖勾了勾手。
其中的一个保镖会意,恭敬地将一把刀子递在她的手中,那刀面被擦拭得异常光滑,甚至尖端还闪着锐利的寒光。
“我也不想怎样。”
沈夫人轻笑,用可怜又残忍的目光看向他,“你只要站着让我刺几刀,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不坑半声,我就不会动纪小姐。大少爷,你意下如何呢?”
闻言,江辰希把夹在指尖的烟熄灭,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而后,他低头直视沈夫人的眼睛,那一瞬之间她手里的刀面映着他那双寒潭般深邃得不见底色的眼眸,声音慵懒且清冷,“好,沈夫人请吧。”
他答应得痛快,在她的意料之中。
他是个疯子。
沈夫人太清楚这一点了。
不过,就算是疯子也不可能感觉不到疼痛吧,更何况这凌迟可比死亡来得痛苦多了。
她要的、就是慢慢折磨他。
以安,
你在天上等着,这血海深仇,妈妈一定会替你报的!
沈夫人往前一步,手里紧紧握住刀柄,她的神色阴狠又可怕,眉间更是蕴着一抹浓深得化不开的、积攒了十几年的恨意。
江辰希自然知道,等着他的后果是什么。
恐怕这一次,他是难逃九死一生了。
但是,他会怕吗?
答案,显而易见。
他勾唇轻蔑地笑,丝毫不畏惧地迎上沈夫人的眼神,那眉间似藏着北极里的冰雪,桀骜又不驯,从不为了谁而动容半分。
他像是屹立在人间的孤落的神明,清清冷冷。
沈夫人恨他入了骨髓,更是厌恶他那与生俱来的高傲。
她的眼神突然一狠,挥起刀子在半空中划开一条弧线,就在那锋利的尖端即将刺入江辰希的胸膛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冲过来挡在他的面前,也握住了那把刀“他、我要带回家。”
这刀身被人猛地用力握住,沈夫人一时愣了愣。
纪安壈则趁机夺下了刀子,一把扔得远远的,已经有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她的指缝中渗出,滴落在蓝白色的地毯上,红得醒目。
同时愣住的人,还有江辰希。
那扑鼻而来淡淡的清香味,是他日日夜夜的奢望,她说他瘦了,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的头发比以前长了,像海藻般散开在背后,很美,她又穿上了白色的连衣裙了,如同那一晚,比漫天的雪花还要纯白而干净。
纪安壈也许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江辰希有多么的震撼。
她的出现,给深陷进黑暗中无法脱身的他,带来了光。
她慷慨地毫不吝啬地把自己身上的光全部洒向了他。
她那娇小无比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挡在他的面前。
二十几年了。
那前世今生之久,终于有人能奋不顾身地奔赴于他。
这单枪匹马的战斗,始终敌不过眼前人的出现。
甚至,那一刻。
他觉得,他愿意原谅这世间对他的一切不公平。
“壈壈,你……”太多的话,江辰希都说不出口了,唯有垂在两侧的手掌渐渐握紧。
听见他的声音后,纪安壈的呼吸微微起伏,好一会才转过身来面向他,抬头凝望他幽深的双眼,嗓音有些哑然,“沈以城,你就那么确定我不在乎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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