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或许皇后有意求和，县官不如先去探探皇后的意思。”郭百川提议道。

“不行，皇后想要的，肯定是巴蜀的矿产。迟迟不动手，就是因为巴蜀的兵都在康老王爷手中，这几个月巴蜀的流匪频频动作，土司又时时试探地方，多有过火的举动。皇后是有想要矿产，又不想沾手。”贺胜斟酌再三，还是觉得不妥。

“若是朕此时示弱，皇后势必会要求朕肃清巴蜀。巴蜀之患历经三朝，先帝晚年，才堪堪维持一个和平。”

话题辗转又回到死局，天色实在晚了，万慎挥手让几个人先回去。也没有传随侍进来，自己在寂静的御书房，也不点灯，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在殿内，林秋儿就在殿外，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不知在僵持什么。

也许皇后没来时，林秋儿的还没有想到，这件事真向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或许谁都不用死，但是她，就一定会死。但是皇后说的那些话，细细品味，不难听出，自己马上将要面临着什么。林秋儿内心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此刻必须要承认。不管是当初那个歌姬，还是如今的林妃，云泥之别的身份，到头来也还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区别在于，当初的生死是看得到的，如今生或者死，怎样生怎样死，都已经不是自己能选的了。

“轰”的一声，殿门大开，万慎正好看到从林秋儿脸庞上的两行泪：“你别怕，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万慎也不知道怎么，他觉得这样不像自己，早在母亲断气的时候，自己就下定决心。不论什么时候，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报仇。可是如今，让自己舍弃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狠不下这个心。或许，人在最困苦无助的时候，最相信的还是相行相携的勇气。

或许是这样的万慎给了林秋儿勇气，她张开双手，抱住万慎，放声大哭了起来。万慎默许了她的失仪，须臾，环手抱住了林秋儿，左右早在林秋儿大哭时，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夜愈重，林秋儿渐渐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偷了万慎一眼，万慎摸了摸她的背：“走吧。”林秋儿将自己的手放在万慎的手心里，也不说话，吃吃的笑了两声。

“一下哭，一下笑，像什么样子。”万慎如是说，却将她的手抓的更紧。

“妾小家子出身，要什么样子。”

万慎想，或许就是这样的她，才让自己舍不得吧。

帝妃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倒释然，一夜无话。不料天刚亮，暖玉就匆匆进宫。

“般若星云绸？”

“是，小姐说，这宝绸遗世唯余两匹，虽然她也还没讲过，但是定能解眼前之急。”

“她也没有见过？余世唯两匹，那讲的标保住之后帝都的供给怎么办？”

“小姐说娘娘不用知道那么多，最好，最好......”到底此话不好说，暖玉悄悄看了一眼林秋儿。

“你是我给十三娘的，她都信你，我又怎会疑你。你且照实说来，在我这里，你家主子，什么话都能说。”林秋儿面上虽未变分毫，却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提起十三娘，她的语气不由得软下来。

“小姐说，最好，连县官，都不要告诉，免得......”剩下的话不用多说，只一个免得，林秋儿心领神会。

“回去问问你家主子，她也不小了，上次我同她提过的小贺大人，她也是相熟的，迟迟不回我，人家都等的要翻墙了。”心里有了底，林秋儿又恢复本性，谐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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