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慢的驶来,耳外传来热闹的叫卖声,华年性格跳脱,偷偷地掀起一角偷看。锦瑟提醒她几次,看十三娘只安静的看书,并不斥责,自己终于也忍不住,往外偷了两眼。十三娘的眼睛虽然在书上,却一路都在琢磨,当初只是不想和叶家正面宣战,才想到釜底抽薪将李氏推出来,没想到,因为自己的那封信,简直将江南的格局打破,李氏一夜之间缄默,举族陷落。叶氏元气大伤,让出内廷司的绸缎标,清点生意,短短十几日,几乎关闭半数产业。自己,竟然一跃成为皇商,皇商啊,父亲白手起家,拼斗半世,恐怕也不敢想有朝一日,自家会有如此机遇吧,外人只道自己幸运,哪里知道这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初闻此事,母亲受惊,自己心内一团乱麻还要忍耐安慰母亲......
“嘭”的一声伴随着巨大的震动,打断十三娘,耳内只听到华年和锦瑟的惊叫声、马夫大声喝马的声音还有路人惊呼快跑的声音。稍时,感觉马车逐渐慢下来,停了下来。锦瑟反应最快,连忙检查十三娘有无受伤,见只是发髻微松,才松了一口气。
仿佛外面马夫这才追上,大声喝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大街上的,就这么撞过来。”
“是在下鲁莽,惊了尊驾,不知是否安好?”应该是刚才制住马的人,听意思,应该是他的冲撞致马受惊。
“小女无恙,全赖公子及时制住马车,只是赶路许久,仪容不整,不好见人,改日有机会,一定重谢公子。”
“原是我的罪过,在下永安大街张谦琮,不知宝地何处,琮定......”
“不用了,小女无事,就不叨扰了。”十三娘在听到张谦琮的名字时,呼的一阵慌乱。是他!当今国母唯一的弟弟,中书令独子威远候张谦琮。想到他和叶家的关系,今日一进城,就撞到他,实在不是好兆头。慌乱之下,十三娘甚至不想听他说完后面的话,只想避开。
“请问,是江南顾府的马车嘛?”
“你又是谁?”马夫不耐烦的声音。
“下官,廷尉都郎贺胜,不知车内是江南顾府家主嘛?”
“小贺大人,好久不见。”知道今日躲不过去,十三娘再不遮掩,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下官听得小姐今日进京,特来等候,没想到竟在城门错过,后来听说这里马车受惊,急忙赶来,没想到就是小姐的马车。”贺胜见十三娘下车,脸不受控的红了起来。
“江南顾府?”张谦琮听到贺胜如此称呼,不禁顺着声音望去。两弯黛眉似蹙非蹙,明眸皓齿,顾盼生姿。最难得的是通体自带清冷素雅的气质。没想到最近饱受议论的顾府家主,竟是这样一位气质绝佳的女子。
“劳大人费心了,乡野之人,初到京都惹出如此变故,实非小女本意。”又转向张谦琮盈盈一拜:“谢大人救命之恩。”这时才看清眼前这位威远候,只见他蜂腰猿臂,身姿矫健,薄唇紧抿,不怒自威。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原来小姐竟是江南顾府的家主,果然好风姿,今日在下莽撞,实是公务在身,想必小姐也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多纠缠,回府若有不适,遣人来永安大街寻我。”说完也不等十三娘回话,牵过小厮手中的宝马,一夹马肚,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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