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和家里其他人都保持着疏远的关系,和家中的兄弟姐妹关系也不亲近。
初中时他报了一所公立中学,隔了一年堂妹叶伶俐也报了他的学校,每天追着他二哥长二哥短地叫。
他知道大伯一家不喜欢自己,试图疏远叶伶俐,可惜小姑娘也没什么眼力见,被他冷眼对待,难过三秒钟,照样笑嘻嘻地追着他跑。
他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去了。不过他们约定好了,在学校保持着亲近的兄妹关系,到家就假装关系不熟。
初三那年,有一天他收到叶伶俐的短信,说在郊外写生迷路了,让他去找她。
他按地址找去,却没有叶伶俐的踪影,只有几个彪形大汉拿着钢管,看见他时眼睛冒着看到猎物时的光芒。
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还没来得及逃走,叶伶俐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木棍朝着那些绑匪乱挥。
她被绑匪逼得节节后退,还不忘冲他大喊:“二哥快跑!”
他将怀里的书包砸向绑匪,拉着叶伶俐转身就跑。
绑匪们一路穷追不舍。
他把叶伶俐藏在一个废旧钢铁厂里,自己跑去引开绑匪,后来一脚踩空从台阶滚下去。
等他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大伯母声嘶力竭地朝他大吼:“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他这才得知,叶伶俐失足从从三楼摔下去,人当场就没了。
那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了,后来他无意间从父母那里得知,幕后指使是大伯母和二婶。
父亲气得找去找她们算账,母亲抓着他的袖子哭得伤心欲绝。
“你让阿澜知道了怎么办?一直疼爱他的人,其实没有一天不盼望着他去死,你让他怎么接受?”
他搭在门把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那之后,只要他一闭眼睛,脑海里一会儿是大伯母让他去死时扭曲的表情,一会儿是叶伶俐叫“二哥”时弯起的眉眼。
他没有办法集中精力,不得不休学半年,之后转去了私立中学。
尽管离开了有叶伶俐的地方,可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高中就出国读书了。
直到大学毕业后,他才重新回国。
长大后他拼命逃离了那个家里,但骨子里其实渴望被家人接纳和认可。
他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有在提到叶伶俐的名字时,他的眼神才会微微动一下。
像是扯到什么伤筋动骨的陈年旧伤,不得不停顿一下,才能吐出那个压在心底十几年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我想学一学,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他们不讨厌我。”
要是他早一点学会了,也许叶伶俐就不会死。
叶家的家业那么丰厚,就算不争不抢,也可以让所有人一生衣食无忧。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金钱,连血脉亲情都不要了?
叶镜澜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从小就是一个招人厌的孩子。”
薛难听着他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用最平淡的语气,把那段生死攸关的往事讲出来时,心里莫名地揪痛了一下。
“不是你惹人厌,是他们太坏了!”
她试图安慰他,可是到最后,自己却先红了眼眶:“欺负一个小孩子,真是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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