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薛难这一晚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再睁开眼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阳光透过没拉好的窗帘罅隙透进来，在窗前投下浅淡的光斑。

看来外面天气很好，应该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薛难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她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赖了一会儿床，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从卧室出来时，一阵食物的香味霸道地钻进鼻腔。

薛难的大脑里几乎没有早晨起床就闻到食物香气的记忆，骤然闻到这种味道，不由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现在这个家里还住着一个人。

是他让这个冰冷的栖息之处有了烟火的气息，这种陌生而温暖的感觉，让她心头莫名一酸，眼眶一下子红了。

叶镜澜听见声响，推开厨房的推拉门门，从里面探出头来。

看见薛难睡意惺忪地站在卧室门口，一脸没睡醒的迷迷瞪瞪，他忽然就笑了：“去洗漱吧，饭马好了。”

薛难听见他温柔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匆匆朝卫生间走去。

等她洗漱出来时，叶镜澜已经把早餐摆桌了——蔬菜肉糜粥，两碟时蔬小炒，三明治，奶黄包，溏心煎蛋，还有两杯豆浆。

早餐竟然做得这么丰富，这让睡了一早懒觉，把“白吃”角色演得炉火纯青的薛难十分不好意思。

“怎么了？”叶镜澜见她站在餐桌边没动，以为不合她胃口，“我不知道你早习惯吃什么，就都做了一点，是不是不合你胃口？”

“没有没有。”薛难赶紧落座，白吃还挑食，那是猪才会干的事，“看起来就很美味，辛苦了。”

叶镜澜见她左手奶黄包，右手三明治，大快朵颐起来，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多吃点。”

吃完早饭后，薛难执意要洗碗，不然就真成白痴了。

叶镜澜也没再坚持，反正在他看来，两个人一起生活，就是彼此配合，他喜欢这种配合。

薛难收拾完厨房出来时，看见叶镜澜正在阳台鼓捣着什么。

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在阳台种满了绿植和盆栽花。

屋内暖气充足，有几盆花开得正旺，原本逼仄狭小的空间宛如一个小花园，让人莫名心情愉悦起来。

“这是什么花，开得真好看。”薛难指着手边的一盆开满红色小花的植物，越看越喜欢。

叶镜澜侧头看了一眼，温声介绍：“这是长寿花，它的花期很长，一般在圣诞节前后开花，一直开到来年春天。”

薛难看着花团锦簇的阳台，心里既开心又羡慕：“你真是太厉害，不仅书教得好，饭做得好，连花都养得比别人好。”

叶镜澜被她突如其来的彩虹屁吹得有些羞赧，埋头给手边的绿植喷水。

“我只是养得久了，有点经验而已。”顿了一下又补充，“刚工作那会儿课不多，平时也没什么事，就养一些花花草草打发下时间。”

薛难有些不解：“打发时间不是该养宠物吗？”

叶镜澜浇水的动作一顿，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宠物的生命有限，不能陪我们走到最后，而且还得担心它出意外或走丢了。”

他害怕和有生命的个体产生羁绊，所以宁愿侍弄这些没有生命的花草。

“你呢？”他侧过头看薛难，“养过宠物吗？”

薛难只养过一匹小马驹，那是作为战马养的，算不宠物。

想起曾用“小雪”来糊弄林唯雅的事，薛难就有点心虚。

“没有，我连自己都养不好，还是不祸害小动物了。”

叶镜澜收回视线，长臂一伸，给窗台的一盆绿萝浇水，声音轻得像喷洒的水雾：“没事，我能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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