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欢声笑语,虽也有不舍之情,但还是目送着曹平安的车架远去。
曹平安坐在车上,时不时朝后望着渐行渐远的曹操家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他在这东汉无亲无故,但这些人弟弟确定给了他一个家才有的温暖。
夏侯渊当先开路,四十来名家丁护卫相随,气派十足。行在路间偶尔能望见零星几个田间的农人,他们远远瞅见官车,不是转身逃避就是怵生生跪倒磕头,脸上恐惧的颜色溢于言表,仿佛怕自己扑过去吃了他们似的。
黄巾之祸是平定了,但朝廷官员和东汉百姓之间的关系却更加疏远了,尤其是曹平安这样的有功之臣,无形中更是带了几分杀气。
威名是建立起来了,但这种威名却沾染了一辈子也洗不掉的血腥味!
济南国是青州首郡,辖十个县:东平陵、著县、於陵、台县、菅县、土鼓、梁邹、邹平、东朝阳、历城。这里是刘康的世袭封国,这刘康乃光武帝和郭皇后所生的孩子。后来国嗣断绝,到了熹平三年刘宏册封河间王后裔,一个与老祖宗同名的刘康复为济南王,这个刘康死后又有其子刘赟世袭。
曹平安的官车行走在驿道上的时候,无论什么人见了那官旗都得为他让路。途经馆驿也是由驿丞热情招待,这些人早就预备好了炭火,把屋里烤得暖暖烘烘,所献美食美酒一应俱全,伺候的仆人也是无微不至。莫说曹平安了,就连家仆、护卫他们的夜壶都有人抢着清洗。
东汉时期的事物曹平安也见识了不少,但这官大一级压死人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的。他这一路走马观花,属实耽误了不少时间,直至几天后的午时才缓缓走入官道往东平陵城而去。
东平陵城外二十里的驿馆里,驿丞早就备好了食物,又暖好了房间,这才站到了驿馆外等待着曹平安的车架。
这驿丞姓李,是个七旬老者,一头白发,杵着拐杖,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官道,一阵寒风袭来,他也只是稍稍拉紧了劈在身上的锦衣,如一尊石像一样。
曹平安见马车没动了,这才下车,带着夏侯渊走了过来。所有人见这等架势,这驿馆众人不知是喜是怒,都低着脑袋跪倒在地。
曹平安环顾了一番驿馆众人,又走到驿丞近前,缓缓说道:“诸位乡亲父老,有劳你们迎接本官了。但是我曹某人初到此地,对大家又是无功无恩,你们行此大礼,我实在是担当不起,你们快都起来吧!”
大家虽然听到了命令,但谁都不敢动。夏侯渊补了一句,道:“我堂兄叫你们起来,你们就都起来嘛,谯县谁不知道我堂兄最随和了?”
众人闻言这才爬起身来。曹平安一眼便见那位位白发苍苍的驿丞,忙走到近前,问道:“老人家,您都多少岁数了?身体还这样好啊!”
老人哆哆嗦嗦不敢答对,秦宜禄忙过来搀住,笑道:“您老说话呀,又什么好害羞的,我堂兄又不得吃人。”
“不敢不敢,小人今年七十有六了。”驿丞这才回话。
曹平安走了过来,拉住这老者的手,说道:“您这把岁数了,还在这驿馆忙活呀?”他四下观望众人,觉着寒风习习,“大伙都进屋吧,这外头冷的很,要是为了我而生病,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众人纷纷点了头,这才跟在曹平安身后入了屋子。驿丞令人将酒菜端上桌子。夏侯渊早就饿坏了,行了大半天,那独自早就饿得难受,只见这菜肴上一盘光一盘,惹得众人无不惊讶,曹平安也不管,任由这夏侯渊胡吃海喝。
此时,馆中站起一人,他大步走上曹平安近前,接着伏地跪倒,嘴中哭喊:“大人,你可得替小人们做主啊!”
曹平安吓了一跳,这吃个饭又是跪拜又是哭泣,他赶紧放了碗筷拉起这人,忙问:“哎哟,你别哭,你慢慢说,要是能帮我一定帮你。”
那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用手擦拭干净后,这才说道:“我给人当了一辈子佃户,家中土产田地早就给东平陵城里的王家大少爷强卖了去……”
这人见曹平安点了点头,又道:“前些日子,那王家大少爷派人来我家中,说是我家的屋子占了他家的土地,这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说着他又眼含热泪,“谁知道我才辩解了几句,便挨了他们一顿打,后来强行占了我的屋子……”
曹平安心里嘀咕:这王家大少爷倒是与曹操那四叔曹鼎有得一比……
“那人恶着呢!”说话的是那个驿丞,“勾结官员、匪徒欺压善民,无恶不作!”
曹平安哦了一声,又听他说来:“就在今天早晨,那卞氏一家还遭他掳了去!”他叹了口气,“哎,好端端的一个人家,非得遭此横祸!”
“怎么了?”曹平安问。
“他见那卞家老爷女儿生的貌美,便多次上门提亲,谁知那卞家老爷都一口拒绝了去,后来憋着没有办法,只得勾结山匪让他们掳走了……”
众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嘴里叫骂不断:“就是,就是,只怕那卞家要遭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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