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只见这帮黄巾军起身奔来,拿着一切能做为武器的东西冲入汉军阵中,手上没有武器的,便近身肉搏,场面甚为惨烈。
战马嘶鸣着来回冲撞,寒冬里刀枪与农具相撞迸出火花,被砍落的头颅四肢,被人马踢得往来,无数尸首给踩成了肉泥。远远望去,汩汩鲜血汇在一起,朝着低势之地流去,形成了一条条细细的红溪。
不知这拼杀了多久,黄巾军撑不住了,他们丧失了最后一丝仅存的斗志,眼神空洞,手臂早就抬不起来,两只脚早就不听使唤,瘫软地倒了下去,目光呆滞地迎接着死亡。
汉军发泄着怒火,这帮黄巾军此刻就如同待宰的动物一般。这早就不是战争了,是屠杀……
曹平安停下马来,看着一片片鲜红的血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充斥着惨烈的哀嚎,此刻她仿佛自己就身在阿鼻地狱里,连续的战争、死亡令这个未来人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眼角早就浸出了泪水,拖着嗓门大喊:“够了,别杀了,够了……”
卫兹早就杀红了眼,提剑而上还砍杀。曹平安立刻翻身下马,几步冲了过去,他一把揪回卫兹,忽地一下朝他打了一耳光,吼道:“老子说别杀了,你他娘的耳朵聋了吗?听不见吗?”
“我听见了!”卫兹竟然对着自己的这个救命恩人,也是主子的人大吼一声,随后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为什么不杀……为什么不杀……?”
他转过身来竟也揪起曹平安的衣襟,哭泣着:“不杀……不杀这帮人,对得起我们带来的弟兄嘛……呜呜……”
卫兹哭了几声,又道:“你睁着眼睛瞧瞧,咱们从冀州带来的人马,还剩多少啊……呜呜……”
曹平安一时感触,只见他将手中马鞭一扔,伏在卫兹身上流着泪:“咱们为什么要来打这该死的仗呀,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要打仗呢?
曹平安缓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这如炼狱一般的战场:他们早就杀累了,都耸拉着肩膀,双手都止不住颤抖了,可为什么就是不愿停手?
鲍信领着于禁前来,桃园三兄弟也下马而来。
只见鲍信面如死灰,淡淡地说:“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刘备上前作揖,说道:“这南阳黄巾贼已经平复,刘备这就拜别曹公前往河北援助都乡候,各位将军告辞了。”
曹平安还沉溺在悲痛中,那里还能理会刘备,只见鲍信点了点头,道:“我与你同去。”
随后,鲍信转身向曹平安行了一礼,领着于禁跟着刘备消失在这血海官道之上。
“我再也不想打仗了……卫老铁……我害怕了……”曹平安咬紧牙关,痛哭流涕。
夕阳映照着血染的大地散出阵阵红晕,尸横遍野的精山脚下显得万籁俱寂……
鲍信与刘备等人驰援了河北的皇甫嵩,斩了地公将军张宝,俘虏黄巾贼众十万有余。为了防止再次反叛,皇甫嵩将十万人全部屠杀,以尸体混合沙土筑成京观警示着冀州的黎民百姓。
至此,气势磅礴的黄巾起义彻底失败,剩余贼众转为游击,藏于深山老林中继续抵抗,汉灵帝刘宏改年号光和为中平,取意中原平定以此纪念这场胜利。
朝廷晋封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朱儁为右车骑将军,在二人力保之下卢植获得赦免,官复原职。
秦颉正式受命担任南阳太守,孙坚升任别部司马。除此之外,苏代、贝羽、赵慈等人官封县令,刘备也因战功受封安喜县尉,似他们这样因战功担当官职的地方豪强天下数之不尽。
卫兹本有战功,但因自己与朝廷阉人不合,索性拒了朝廷封赏,与曹平安拜别后便骑马而去,回乡陈留了。
曹平安则因战功有加,转去兖州担任了济南相,成为封疆之吏。可是,曾随他一同而来的兵马,如今只有不到百人凯旋而归。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东汉末年任何一位名将的威名都是靠杀戮与血腥铸就的……
中平元年腊月间,京城寒冬时节,街道早就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曹平安正在都尉官邸内收拾着行礼细软,准备奔赴那济南去做那青天官老爷去了。
忽听门外小厮喊来:“恭迎老爷。”
曹平安犯起了嘀咕:完了,这不该撞见的还是撞见了,这俗话说自己的儿,哪怕分别十年、二十年,容貌即使有变,这爹妈却是一眼就能分辩得出的,不知道自己这个冒牌货,会不会就此给曹嵩一眼望穿了去。
那该死的曹操为什么连家都不回啊?莫不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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