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但又能如何?”
波才心有感触,缓缓放下剑刃,曹平安见状,道:“那你就索性放下兵器,投降吧。”
波才听着这话,警惕了起来,他提起剑来,道:“我等投不投降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我死的壮烈一些。”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放下兵器。”曹平安有些焦急,他两手摇摆着,又道:“我知道皇甫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你,但是你也不想想,你还有个一直在家等你的妻子,就这么死了,你对得起她吗?”
“自然是对不起她了,但男儿生于乱世,做妻子的自然就得有那觉悟。”
“这样吧,你把兵器放了,我叫我的士兵给你几件衣服,你混在我的部队里,用那泥土糊一下容貌,找机会你就离开吧。”
卫兹听了这话,怒道:“将军何出此言,此乃朝廷反贼,若是收容这等贼人,传了出去,你我二人性命堪忧。”
曹平安笑了笑,先是面向军士,问道:“你们会说出去吗?”那些军士齐刷刷地回答,“不会。”
接着,他又面朝卫兹,笑道:“你看,他们不会说,你不说我不说,还能有谁说?”
卫兹气得两眼圆瞪,他摆了一下衣袖,道:“将军,你若收留这等贼人,那便是不遵天子,不把大汉放在眼里。”
曹平安叹了口气,指了指波才,道:“你看,他说的话你听得懂吧?”
“岂有听不懂的道理?”
“那就是了,他跟你说着同样的语言,又是学习一样的文化,只是各为其主,都有难处而已。”曹平安面向波才,又道:“大家都是人生爹妈养的,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哼。”卫兹轻哼一声,道:“将军若决意已定,那我也不便再说什么。”
听了这话,曹平安又问向波才,道:“你看,我的参谋都同意了,你还想寻死?”
波才没有说话,跟身旁的几名副将面面相觑,最后他们扔了兵刃,跪到了地上,两手作揖,道:“谢曹将军不杀之恩。”
曹平安见状,立即下了战马,迎上前去,将几人扶了起来。
“跪什么跪,我又不是你们的爹妈老爷,跪我,我可是要折寿的。”
波才等人双眼含泪,他说道:“此方我等侥幸拾得这条烂命,全仰仗着曹将军的大恩,波才在这里谢过曹将军。”
“有什么好谢的,来来来。”曹平安令军士拿来汉军军服,递给了他们,又道:“快穿上吧,混在我的军中,等时机合适,你们再行离去。”
波才等人点了点头,纷纷穿上汉军军服,用泥土灰烬摸了摸脸,混入了军队中。
卫兹不发一言,有那么一瞬,他两眼发红,左手按住剑柄,似乎随时就要拔剑杀了波才等人,不过碍于曹平安,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将不满的神情藏了起来。
曹平安拍了拍卫兹的后背,他想了想,道:“卫兄弟,你就不要多想了。”
“将军,你不明白,倘若这帮人回去后,再次组织起叛军,我等岂不是自找苦头?”
“我不确定他们还会不会再做黄巾军,但是,我们肯定不是自找苦头,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今天救他一命,我相信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孟德兄啊,你怎起这妇道人心,你可知放虎归山……”
曹平安打断了卫兹的话,正色道:“够了,你给我出谋划策打赢战争就行。但是,杀不杀人由我决定。”
卫兹听完便不再说话,只是心里仍有焦虑,那是害怕这些人再举兵来犯,按任何人的想法,都是斩草除根,可偏偏到了曹平安这里,一切都变了。
这场位于长社的战役,数以万计的黄巾军士惨遭皇甫嵩的屠戮,整条河横尸片野,河水竟被染成了红色,这颜色久久都未曾褪去。
他下令焚烧尸首与辎重车,军士们光是搬动尸体就忙碌到了黎明时分,随后大火燃起,曹平安看在眼里,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火势滔天黑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难闻得气味,曹平安忍受不住,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波才带着几名副将,他们找到曹平安,在别过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后,一溜烟地扎进了树林里,不见踪影。
只道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此战结束后,皇甫嵩上表朝廷,被当今天子封为都乡候,曹平安也获得了补发的余下人马,但是黄巾之乱还未彻底平息。
接着,皇甫嵩与朱儁率军镇压了汝南、陈国等地的黄巾起义,而后进攻彭脱,连连取胜,平定了三郡之地的黄巾之乱。
时值八月,张角已占据广宗,控制了冀州腹地,北中郎将卢植因宦官诬陷,被召回京师,后继者西凉董卓也被张角击败。朝廷立刻命令皇甫嵩率大军前往苍亭,欲在此斩断卜已所领的黄巾贼众,顺势攻略冀州张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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