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港口都市总是伴随着各国侨民往来通商的传统,函馆这里也不例外。
很多往事就像流淌在函馆门口的津轻海峡从日本海源源不断地飘向太平洋。夏天,万点捕鱿灯火装扮着海峡,冬天,万盏通明的灯火勾勒着函馆。
现在属于冬日,从西伯利亚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少。
毕竟这里也是日本最早的对外贸易口岸之一,整个城市充满异国情调,旧英国领事馆、唐人馆、希腊正教教堂等。
车站旁的海鲜售卖还在进行着,虽说天气有些冷,不过冬天新捕捞上来的乌贼鱼、海扇、鱼卵和花鲫鱼都可以免去冷藏这一过程,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便利。
装在袋子里,作为特产带回去也不错。
风信居的一行人直接就向着青行灯给他们介绍的摩周贵宾餐厅走了过去,也没有在路边驻足。
这艘具有历史年代感船只停泊于日本海岸线的码头上,不由得给人带来一种厚重的时光感。
远离旅客的一条路上,一位看起来有些像欧罗巴人种分支的东斯拉夫街头画家站在路边,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神情专注的绘制着近处冬季海岸的旧船与远处略带了些萧瑟山川的景色,并不在意周围的人。
函馆现在的冬季灯节快要开始了,所以在新干线沿岸的路边碰见的街头画家,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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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周围还围了些旅客,尤其是日本本土的学生居多,他们也是组团而来,有些人还抱着画夹在临摹。
自从华夏的文化从中古转向近代,十九世纪末,一代又一代的日本艺术家从倾慕华夏,转而群趋巴黎,去往了西方艺术的殿堂卢浮宫,那高居云端的宫殿,晨曦的巴洛克建筑。
安道远瞥了一眼,看见他画面上描摹的轮渡,多了些霜刻的痕迹,很有立体感。
就是不知道他和竹先生谁的水平高了。
雪和新谷诗音她们跑到路边的一家小饰品店里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小玩意,安道远就在路边望着远处。
想来应该还是竹先生吧,毕竟竹先生在一缘茶馆里闲时绘画已经坚持很久了,自然不是一般街头画家能够相媲美的。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那位带了些明显俄国特征的画家忽然出声,用斯拉夫语说着:“大海的色差改变了,多了一抹白色,那是比北极冰川更加纯粹的白色。”
这是安道远第二次听到色差这个词,毕竟能够改变世界色差的人,基本都已经超越了水银,掌握了以太,甚至已经走上了属于自己登神之路的调色使。
他知道这位画家是不跟自己说话,毕竟他长得也不像个俄国人,但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也望着远方同样用斯拉夫语回复道:“或许是因为小冰河纪将要到来了吧,浮冰多了,飘荡的白色也就多了。”
带着西伯利亚特征的画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要添一些衣服了,没想到这里也有懂斯拉夫语的人,你是函馆这边的导游吗。”
“我只是个华夏旅客而已。”
他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是有认同。
两人就这样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聊了不少。
过了一会,新谷诗音她们从店里走出来。
斯拉夫街头画家顶着一头乱发看着远处漂亮的姑娘,用带着些艺术家的欣赏眼光已经调侃的语气说道:“用你们华夏人的话来说,这叫什么?对了,风流倜傥。”
安道远耸了耸肩:“加布里维奇,我想,你的成语掌握还需要锻炼一下。”
斯拉夫画家发出了俄国人那种特有的大笑声:“安,你真是个有的人,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找你喝酒,喝最烈的那种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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