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不能彻底了结,收一些利息总是可以的。
从郡王府出门,一路行至绘春楼,唐苑的心情早就平复了。一夜未合眼的困倦袭上脑门,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只一张床,或者有个安静的地方让她眯一觉。
“客官里面请!”
“掌柜的,来一间安静一点的上房。”
“哎呦,这可对不住了。昨儿个来了位贵客,将三楼一整层都给包下了。如今啊,是连通铺里的空床都没有了,别说上房了。”掌柜的一脸歉意地解释着,但是脸上堆满笑意。
唐苑一看就知道,南宫芷那厮肯定没少给店家好处。
真是个败家子!
唐苑忿忿地嫌弃南宫芷浪费,同时又仰头瞅一眼被包下来的楼层。
果不其然,三楼哪里站着一个人,明晃晃的面具,还有带笑的嘴角,不是南宫芷又是谁呢!
店里人很多,又是新岁,正热闹的时候。人声鼎沸,听不清南宫芷说了什么。但是唐苑却从他微动的唇间,看出了两个字。
“上来。”
唐苑拍拍掌柜的肩膀,笑着道谢,顺便给掌柜地指了指楼上位置。
掌柜的顺着唐苑扇柄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楼上那人点头,他才笑呵呵地请人上楼去了。
“公子,您这边请。有需要您吩咐。”
“多谢。”唐苑道谢,拾级而上。
楼层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唐苑走的格外沉重,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没有见面时,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当真正面对时,却又缺少了最初的决然。
她理解南宫述的想法,别说多远的将来。就说眼下,唐家已然成了当权者的路障。
如果他们纠缠不清。万一唐家真的不保,身为皇子的南宫芷,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虽然唐苑立志要保唐家无虞,可是她也阻止不了当权者的野心。更何况,前国师早已身死,那则预言,谁都无法逆转。
就算唐苑站出来,对岳帝和闻人勋发誓,此生都不会参与皇权争斗,不会做任何危害江山社稷的事,不会怎样怎样,他们就能放过她吗?
傻子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唐苑不傻。不仅不傻,还有前世血淋淋的教训,历历在目。
所以,只要她唐苑还活着,就是个危险的信号。而她身边,或许才是最危险的禁区。
好困啊!
摒弃这些胡思乱想,唐苑加快了脚步,她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如若再多磨蹭一下,有可能会从楼梯上栽下去。
那得多丢人啊!
南宫芷的视线黏在唐苑身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将她的一娉一笑,每一次叹息和每一次的皱眉,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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