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花厅不远的寝殿,萧长胤已然醒来。
稍微动了动,胸口有些疼,他记得,这里中了一剑。
还知道痛,就说明还没有死。看着熟悉的布置,他心下稍安。
伤口虽然疼,明显已经控制住了伤势,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
果然,崔嫣没有见死不救。
他不记得,和崔嫣有什么交集,不过,崔嫣看向他的眼眸里,浓浓的关切的深情,却是骗不了人。
“公子,你醒了。”连翘连忙制止他准备起身的动作。
萧长胤的身份,崔嫣有告诉她,她自然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何人。
倒不是崔嫣把连翘当自己人,而是,昨夜这种情况,根本瞒不住。整个金华殿,布满了崔家的眼线,与其让崔浩然自己查清楚,还不如直接告诉连翘和苏长生,反而落得坦然。
“简……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萧长胤问道。
许是因为喉间干涸,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不过却很好听。连翘挑起眼,飞快瞥了瞥萧长胤,又赶紧将头低下。
未醒时,他是一个沉睡的谪仙,这一醒来,整个画面都活泛了起来。她此刻,还扶着萧长胤的手臂,那浓烈的男子气息,不经意乱了她的心跳。
“公子放心,他并无大碍,在偏殿修养。”连翘柔柔道,给萧长胤盖好了被子。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
微微低着头,他问她答,一派温良有礼不亢不卑的模样,只是,那轻轻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
“你家主子呢?”
他以为,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会是崔嫣。
昏迷前的画面,是她趴在自己胸前为自己缝合伤口。那般的认真、那般的专注,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能够入她眼中。
那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母亲的耻辱、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那一刻,那个女子那般温柔的将他放在眼中,一一抚平他的伤痛、所有不堪的过往。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那些苦难,争与弃,都不算什么了。
他亦是血肉之身,要说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更知道的是,眼下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谈情说爱。
梦很美,不过,总会醒。
只是,没有看到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连翘一怔,道:“娘娘在花厅。今个儿,皇上过来了。”
萧钰!
萧长胤还记得昨夜的争执。
要不是那个女子死死将自己护住,以萧钰的气性,必定免不了一死。
想到崔嫣在这个皇宫里遭受的苦难,他的心,竟然微微闪过一抹心疼。太快,竟似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握了握拳头,并不能用力,这多少让他有些气馁。
眼下,京城局势紧张,他没有多少的时日可以消磨在这里。
不能动,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你叫什么名字?”
连翘一愣,白净的脸上飞上了一抹红霞,道:“奴婢连翘。”
“连翘?”萧长胤轻轻呢喃,似品茗香茶一般,“倒是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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