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看着她趴在床上,嘴里死死的咬着白毛巾,肩膀疼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抖动。双手将床单硬生生扯出两处破口。他心疼的凑过去,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臂上。
“念尘,疼了就掐我。”
但直到包扎完成,她放在沈长乐小臂上的手也并未用力,反而是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掐出四道血痕。
郎中出去抓药,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慕寒月此时全身脱力、面无血色,额上碎发已被冷汗彻底打湿。
她眼中的泪还未干,毫无神采的眸子凝视着天花板,目光失了焦点,看得他心一阵钝痛。
沈长乐伸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慕寒月这才偏过头,却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我受伤,你哭什么?”
她勉强一勾嘴角,沈长乐的眼泪更加抑制不住的往下掉。现在想来,他一阵阵的后怕。要是慕寒月没有这种特殊体质,那现在他们两人只怕会阴阳两隔。
“我差一点儿,就要失去你了。念尘,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我……”
“沈,沈长乐你冷静点儿。”
“念尘,要是这样,是不是就能体会到你万分之一的痛苦。”
他拿起慕寒月放在桌上的金扇子,对着自己的心口就要刺去,慕寒月看他脸上露出的那种近乎绝望的笑,心道这小疯子是要动真格了。
她猛的起身,一把拽住他持扇的手。“你别……咳,咳咳……”
伤口被撕开,慕寒月只觉得一阵无力,身子一软就往床下栽去,吓得沈长乐扔下扇子将她扶住,轻轻搂在怀里。
“沈长乐,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别乱动。”一句话她说的费劲,伤口的疼痛使得她连呼吸都疼的打抖。
“抱歉。我总是做错事……小时候也是。”
“那是我原本想给母后折枝梅花放在房中,但谁料她一见梅花枝,一把夺过去狠狠扔在地上,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那一次,我被她打的几近昏厥,当晚便发起高热。母后依然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出来,后来还是多亏了奶娘,我才捡回一条命。”
“再往后,我才知道,原本我应该还有一位姐姐,但在怀她的时候,母后应丽妃娘娘邀请,去百芳园赏梅,喝了两杯梅酒后,她于三日后小产。所以,她恨梅花,我却往她伤口上撒盐还自认为做的很好……”
慕寒月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她伸手要来一旁郎中未收起来的药箱,捉过他的手为他细心的上着药。
因为疼痛,她的指尖有些颤抖,沈长乐看不下去,想夺来自己处理却被她挡开。
“你那天被打的,一定很疼吧。”
沈长乐笑了笑,低头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发,轻声道:“是很疼,但是……我倒宁可她打我。”
“为什么?哪里有你这种要求?”
“因为,她打我至少能看看我。不知为何,突然从某一天起,母后就视我为空气,整天躲在房中不肯见我。就算出来也是一张冷脸。”
“我很害怕,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会心里发凉。念尘,你怎么罚我都无所谓,但求你别不理我。别对我那么冷漠,好吗?你对我太重要了,要是你再也不理我了,我可能……就……”
慕寒月裹缠绷带的手滞了一下,她处理好他的伤口。将他的右手微屈成拳,用自己的小指与他的相互勾住。
“沈长乐,我答应你。”
“念尘……”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珍重的印下一个近乎虔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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