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已过千年,他尚且记得初初见到她的时候。
黎山卫姑娘的名号响绝了南燕国,英年儿郎竞相追求之,却从没人能夺得美人的侧目。
九皇叔扶持少年十皇子登基,手段雷霆,是南燕最尊贵的男子。
卫筠溪这个名字,亦是机缘巧合下得知,那时,他只当这个姑娘与沽名钓誉之人无甚二般。
暗卫回报,黎山卫姑娘投入二皇子麾下,他才堪堪起了一丝兴味。
真正见到这个姑娘,已是来年冬至,他被人恶意算计,中了寒毒,正好借着这个由头会会这位医术卓绝华佗在世的卫筠溪。
和想像中的卫姑娘着实不同。
站在草药田里的姑娘,身着水蓝色散花云烟裙,笼着一袭织锦镶毛斗篷,如瀑布般的青丝被一直简单的白玉簪子随意挽起,脸上未着脂粉,白皙的肌肤透着粉红,干净清灵,好似画中的神女。
那姑娘,柔柔地弯下身子,伸出了白玉般的手指拈了拈面前的药草,对着一样的侍女吩咐了什么,言笑晏晏。
他向来不喜女子靠近,这是第一次,主动想要接近一个女子,他好像是疯魔了吧。
他看着那女子步态轻盈地走到他面前。
他听见自己说,“听闻黎山卫姑娘的院子里种着一大片海棠,红艳如火,在下心向往之。”
属实孟浪。
姑娘愣了几许,轻轻抿了抿轻薄粉嫩的唇瓣,眼神里的笑意少了几分,“阁下喜欢海棠,并不该冬至造访。”
那时他还不知道,他提及卫姑娘的名号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
“如果阁下想要解毒,请另寻高就,筠溪解不了,月栀,送客吧。”
卫筠溪毫不留情面地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
“卫姑娘聪明过人,一眼看出在下身中奇毒,想必也知道在下的身份了。”
他很后悔,如若当初没再纠缠下去,没再由着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她可以少些痛苦了。
卫筠溪再回过身时面上已没有任何笑意,神色冷漠,说出的话也略微刻薄,“南燕权势滔天的九皇叔谁人不知,九皇叔来我这黎山求医,难道不是因为黎山卫姑娘投入了二皇子麾下,筠溪只是医者,九皇叔请回吧。”
那时候他不懂,那姑娘说得为何是黎山卫姑娘。
真是可笑,当初没能早些知晓她的身不由已。
“筠溪姑娘,在下没那么多算计,只是想要拜访一下天下儿郎歆羡的姑娘罢了,在下的王府,正缺一位当家主母。”他背着手,收起了上位者一贯的气势,一步步走近那个姑娘,嗓音低沉喑哑,眼眸深邃,星子深深。
男人五官生得极为出色,眉若竹叶,眉尖凌利,一双桃花凤眼,轻微上挑,唇角略扬,神韵清华。
只是负手站在那里,便足以吸引无数女儿家的目光了。
卫筠溪淡淡瞥开他投来的眼神,很冷淡很冷淡地吐出一句,“我这里,不医治,不举之症。”
很轻微很轻微地挑了一下弯月眉,拂了拂衣袖,幸灾乐祸,好似九王府后花园里的小野猫,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
男人能在暴虐残忍的先皇夺嫡之时保下一条命,亦能一手辅佐少年皇帝登基,什么风风浪浪没见识过,这姑娘,和那些个虚伪令人作呕的东西不一样。
干净,诱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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