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晏池得了京圈权贵的敬重，倚仗的向来不是乔家的资本，他的雷霆手段，任谁看到都要甘拜下风，如果连小女孩的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倒是枉为乔家的掌家人了。

他不发一声地翘着二郎腿靠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昨天晚上，他在后山瞧见女孩房间的灯一直亮着，便想着给她热杯牛奶。

打开门看到的是陷入沉睡的安静姑娘。

乔晏池放下牛奶，弯下身子拦腰抱起睡*****，大手禁锢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

那一刻，隔了千年的时光。

他真的听见，她的梦中呓语。

“九皇叔，你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给我，值得吗？”

女孩的声音娇软又冷漠，如同罂粟，让他甘愿沦落深渊不想挣扎。

“徐姜宁，这样的试探有什么意思呢？”

“你这样的一面只会让更我自责怎么没能早点找到你。”

男人凉薄的眼中终是布满了忧伤，一饮而尽杯中的烈性红酒，千年前黎山小筑的模样一点一点在眼前重现。

火红的海棠花丛中，一身鹅黄色纱裙的姑娘执着一柄天青色油纸伞，远远望去，姑娘温婉地笑着，步态优雅，如莲生花，像极了九天上的仙女，美得惊心动魄。

他的阿靥，是这世间最美的姑娘，也是最良善的姑娘。

世人从不知晓她是姜明靥，都只以为她是黎山素来喜爱海棠的卫姑娘卫筠溪。

“九皇叔，我待你只是知己，即使那人负了我，我也从未心悦于你。”

“九皇叔，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做卫姑娘，我也不想再做姜明靥。”

将那样沉重的担子背负在肩上，怎能不累？

那一年的海棠开得别样红，只是他的心上美人再也没能看到。

他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出思绪，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迟早要消失的，如果她能爱上你我也不算输，可是你不知道，那个人，他也来了。”

手机那头的正是秦默。

少年听到他的话，许久没出声，黑色卫衣帽子随意遮在头上，露出精致好看的下巴。

秦默懒懒地靠在阳台上，将自己隐匿进夜色中。

乔晏池也不急，沉默地等着他的回话。

诡异的安静在他们两人中停留许久，“他，什么都算不上，如果你见到他，请好好揍他。”

些许孩子气的声音传来，乔晏池失笑，心里的阴云消散不少。

他优雅地放下酒杯，薄唇微启，“当然。”

说完，他好脾气地等着对方挂断了电话。

想起来也是荒唐，世间竟有分魂之术，且被他学了去。

他既想着等待姜明靥的轮回，又怕她囿于前程往事，将一半的魂魄留在了千年前，如今，倒是他唤回了阿靥，只是分魂已久，那残缺的魂魄早已不想回到本体。

但，残魂终有一日会回到本体，届时，秦默便会彻底消失在众人的眼里，而他存在过的痕迹，无人会知晓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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