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么能够不怨他们?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生吞活剥了他,是他将我一步步逼到绝境,是他让我看明白了人心薄凉,我恨他,日日夜夜都在恨他,每分每秒都在恨他,没有一刻不恨他。”
嘶哑,充满怨气。
梁文音满腔的愤恨,在场的人都能深切的感受到。
席钰敛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世间的事,总是这般恩怨纠缠!有因必有果,王子龙谋害了他的原配,最后临死时,那惨烈的模样着实让人不敢直视。
年近半百的男人,跪在地上,嘴里一个劲的道歉,念叨着,我错了。
她今天上午晕过去,梦到的最初始一幕,便是那般冲击力极大的惨烈场面。
一个女人面容狰狞的睁大眼睛,倒在地上,一脸惊恐,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怖的事情,她倒在血泊里,气氛分外诡异。
脖颈上扫了一圈乌紫乌紫的痕迹,眼睛瞪向王子龙的方向,而年近半百的男人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我错了,文音,我真的知道错了!”
只可惜,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心口就破了一个大洞。
王子龙愣愣的低头,看着自己那破了一个大洞的心口,唇角溢出鲜血,迅速倒了下去。
席钰眼神微变,“梁文音,对于你的遭遇,我很能够理解,但是,这都不是你伤害那些无辜之人的借口,你手上沾了这么多人的鲜血,与当年暗算你,灭了你全家,不择手段的王子龙又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梁文音已经拖地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的指甲长的瘆人,对准席钰三人,愤恨道,“当然不同,他那般狼心狗肺!该死之人,我怎会和他一样?”
“这样的人,你居然说要还他们一个公道?哈哈哈!”
“那谁还我梁家上上下下十口人的公道?这世间究竟是个什么道理?狼心狗肺之徒,却活得潇洒自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而我们这些与人为善的普通人,却要生生的受着这样的折磨!”
封清诚苍白的脸色,眼看着越来越苍白了,即将倒下去时,席钰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挡住了梁文音身上那浓重的怨气。
怨气不再侵犯那脆弱如水晶般需要小心呵护的少年。
他的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了。
“还好吗?”
封清诚耳尖微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席钰拉住的手腕,含糊其辞的应了一声,“嗯。”
“我就是要让他们王家日日都活在恐慌之中,我就是要让他们王家断子绝孙,以告慰我梁家十口人,与我未出生的孩子的在天之灵。”
“只杀了他和那位大小姐,太便宜他了,我要一点点的折磨他们王家,我要所有王家的人给我梁家陪葬。”
“所以你就一直都徘徊在这宅子里面,杀死那么多的人?”
“对,我就是要让他们王家绝后!我曾经受过的痛苦,我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们!”
“当然,就那么轻易的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就是要一个又一个的杀掉,让王子龙的儿子日日夜夜活在恐慌之中,让余姚在地底下都无法安心!”
“他们不是情比金坚吗?呵,可笑,我偏要让他们情比金坚的儿子,终日活在惶恐不安中!”
宋嘉瀛眸子微动,“那你为何后来要打破你的规矩,一次杀了三个小妾?”
梁文音冷哼,“这个游戏我玩腻了,我想赶紧把这一切的结束掉。”
“不,你不是玩腻了,而是察觉到了镇子上来了,可以克制住你的人,所以只能打破你原先的计划,加快速度的复仇。”
席钰眨眼,“有一事我一直不明,既然你这么恨王子龙,那又为何不一开始就杀了他的儿子?”
“呵呵?我为什么要杀了他?王子龙那个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的男人,到死都不知道他那个宝贝儿子并不是他亲生的!多可笑啊,他竟然还把奸生子当做自己的命根子宝贝着!”
席钰一脸意外,“什么?!”
“哈哈哈,余姚那个女人,不守妇道,与他人私通,偷天换日生下来了一个草包无用的儿子,虽然很可惜,不能报复王子龙的子嗣,可是,能够让余姚的儿子不痛快也是好的!”
“……”老实说,这么一大狗血的剧情,席钰还真的是难得撞上!
果然小说的剧情永远都是源于生活!
最多生活中发生的事情远比小说所书写的还要精彩,令人匪夷所思,不敢想象!
宋嘉瀛难得开口,向来情绪寡淡的他,才听到如此惨痛的事情后,都不由自主的停滞了一下呼吸声。
“梁文音,你如今已经成了怨灵,再这么屠杀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彻底的毁灭,就连阎王殿都不会收,你再也不会有来世!梁文音,你自己想想,为了一个不择手段,狼心狗肺的负心汉,真的值得吗?”
“值得!”古怪阴森的嗓音,在这个夜晚显得怨气冲天,“没有来世又如何?我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给我梁家陪葬!”
“我活着的时候与人为善,处处友好,可我最后得到了什么?既然这世间只是如此不公,那我又为何还要对别人好?”
“我梁家被灭口,镇子上的人,所有人都装聋作哑,难道他们心里就一点都不生疑吗?不,他们都知道,或许应该说他们都猜到了!只是在装聋作哑罢了!”
席钰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沉声道,“这世间少有公平,但我们最起码都要坚守底线,有些人不能杀,有些事不能做,你该相信天道有轮回,就像他再丧心病狂,总归会有报应的!”
她所看到的回忆里,并未看到梁家灭口的景象,但,单单是从梁文音的字里行间叙述中,还是能够想象得到那悲痛惨烈的景象。
封清诚眸子定定地看向一身红衣却垂地长发蒙住了脸的恶鬼,“虽然王家对外说,你是病逝,可我想以王子龙的狠辣,你必定另有死因!”
梁文音桀桀的笑声,与这夜晚融合在一起不仅不瘆人,居然还多了几分悲凉。
“我…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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