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时辰后,东坊九大瓦子的各大酒楼,青楼,赌场,客栈,商铺的老板一个不漏的被‘请’到如意客栈,互相拱手问好,全都是面露苦色。
像他们这种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临西县有头有脸的人物,结果今天却像那些黔首布衣一般随意被衙门捕快挟持过来。
比如这开赌场的刘老板,当胡伤敲门的时候他还在美滋滋的搂着小妾睡觉呢,结果对方直接闯进来,他自己也不明不白的被‘请’了过来。
他的愤怒可想而知,不过当他看见那些青衣捕快明晃晃的刀子时,果断的认怂了。
“谢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明不白的就把我们都聚集在一起,今个要说不明白,我就去衙门告他们去。”刘老板气势汹汹的说道。
其余老板看到也纷纷附和道,他们虽然没有像刘老板那样悲惨,是在被窝中被硬请过来的,但心情也都不好受。
而刘老板口中的那个谢老板,便是如意客栈的掌柜,四十来岁,长着一副儒雅端正的好相貌,此时他看着那些苦大仇深的老板,自己也有苦难说。
一大清早的,他也被这群捕快叫起,还被告知日月客栈暂时被征用了,等会举行一个会议,让他要参加,不能随便离开。
鬼知道为什么选中了他的客栈,但是官府办事,他也不得不从。
看着众人纷纷把矛头对向了自己,谢老板无奈,只是不断用眼神暗示贺宁的方向。
经过这半个时辰的观察,谢老板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俊秀少年才是真正的领头人。
在场的老板随着谢老板的眼神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倚窗而坐,一身青衣捕快制衣,穿在其身上显得俊逸而潇洒。
这时胡伤和莫波来到贺宁身边,恭敬的说道:“老大,东坊九个瓦子大大小小的老板均以‘请’到,请你指示。”
听到这话,这时所有老板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看着年轻俊秀的少年所下的指示,顿时所有人望向贺宁的眼神中掺杂不一,有愤怒,忧惧,还有好奇……
感受到所有人的注视,贺宁不慌不忙的来到大堂,鹰视般环绕了一圈,然后拱手道:
“各位老板,在下贺宁,忝为临西县捕快一职,今日与各位老板初次见面,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贺宁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一句,然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继续说道:
“今日叫诸位过来并没有什么大事,想着今天不是月初嘛,正好我也有点赶时间,所以就麻烦诸位尽快把上个月税收交一下。”
诸位老板一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只是简单的收取赋税而已。
要知当今天下还是萧室皇族的天下,虽然朝廷已然走向没落,但他们小胳膊小腿的,还没敢动什么歪心思,每个月都规规矩矩的交税。
结果遇到了贺宁这个不讲规矩的人,为了赶自己的时间而去牺牲他们的时间。
这个时候一些老板已经感觉了不对劲,他们身为临西县的上流人物,对于巡捕房的结构组成显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些青衣捕快充其量只是个捕辅而已,而东坊现在整个都归张半江张捕头管辖,就算是以前也只有三个瓦子是捕辅负责而已。
现在他们竟然把整个东坊的老板集结过来,并且还这么着急的收税,怕不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吧。
在场的众多老板对视一眼,显然都彼此发现了这个困惑,但都恐惧于贺宁手下的武力而没有作声。
刘老板想明白这点,不屑一顾道:“我等商人纵横商场数十年,从来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直都没有什么逃税漏税的情况。
要我们交税,可以。但还请眼前这位小哥拿出官府的凭证来瞧瞧,并且我们东坊只认张半江张捕头的官印。”
此话一出,在场的老板心思各异,一部分担心会激怒眼前这个看似不好惹的贺宁,但更多的人则是一阵痛快,巴不得贺宁下不来台。
谢老板就是那少部分面色忧虑的人,他来的时间久,可以感觉到这个少年能统御这么多人,绝对不简单。
贺宁看向刘老板,刚来时这家伙就不老实,现在还带头起哄,顿时一张脸阴沉了下来,真是给脸不要脸了,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贺宁冷笑道:“怎么,东坊难道不是大梁的地界,他张半江不是大梁的官啦!口口声声说着忠君爱国,结果到后来只认他张半江。
我倒是想知道现在皇帝是姓萧,还是姓张!”
一句大帽子盖下来,在场所以老板顿时被这句话惊的不轻,纷纷远离刘老板,而刘老板本人也吓出了一声冷汗,哆哆嗦嗦不知说啥。
这时周洪过来,手上拎个人,对着贺宁说道:“这个人刚才鬼鬼祟祟的,想要溜出去。我看他不对劲,就把他抓过来了,少爷,你看怎么处置?”
贺宁看都没看,直接说道:“拉出去,砍掉一只左手。“不用问,这个时候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怀好心。
“大人,饶命啊……”那人求饶道,接连求饶了好几句,结果发现没有用后,突然恶毒的说道:
“贺宁,我表哥是三江会的丁二鼠,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不然我表哥和三江会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不停的咒骂,贺宁突然来了兴趣,阻止了周洪,走近一看,这人正是昨夜的那个小二,心想这人不仅眼神不太好,连脑子也不灵光。
小二看见贺宁过来,恶毒的看着贺宁,有恃无恐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只是一群捕辅而已,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收税了。东坊是三江会的地盘。
最好赶紧放了我,不然三江会的人到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贺宁出剑了,不过不是斩向他的左手,而是一剑将他的右腿斩了下去,疼痛无比的小二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丢出去,他刚才不是想溜出去报信嘛,那就让他爬过去好了。”贺宁甩了甩剑上的血滴说道。
对于这种又蠢又自大的人来说,动剑远比动嘴要来的利索痛快许多。
“哦,对了。”这时贺宁转过身来对着一众老板说道:“我这可不是滥用私刑,大伙都看到了吧。
这家伙不仅想泄露会议机密,还公然咆哮本捕快,故而本捕快亲手用刑罢了。
相信你们能够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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