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霖听他说自己鲁莽,眉毛一挑,昆悟却已转过去看着江近月:“她这样子约摸会持续数日,我已经吩咐过府里的人不要来打扰你们,也请公子不要打扰她,等她熬过去了自会恢复如初。”
“等等,什么叫她熬过去了?”君霖好像一下子触摸到了什么,“你说的是她疗伤的方式?”
昆悟深深叹气:“算是吧,总之公子记住不要打扰她便好。”
“行,本公子知道了。”
昆悟没有久留,他一走,君霖立即回到江近月身边,一把捞起她的手腕要探脉。
江近月抽回自己的手腕,道:“我没生病,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去休息也好,要哭要闹要疯,我都陪着你。”君霖劝她,“不管是什么样的创伤,随着时光流逝,总会结痂平复。你要学会把这些看作你人生的经历,而不是阻你前行的绊脚石。”
江近月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嗯了声,起身回屋,在进门之前,她突然停下来,隔着夜色,道:“我不好,不值得你如此。”
君霖一句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近月已经关上了房门。
朦胧昏黄的月光拢着小院,每一道影子都好像是江近月孤立无援的背影。
君霖怔忡间,忽而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
是了!
能以言语诉说的伤便算不得伤了!
他叹口气,起身时,望了一眼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心想,今夜注定难眠。
翌日,一大早,昆悟过来跟江近月辞行,见她未起,便把联络用的“听雪映月”其中一只听雪铃铛留给了她。
等君霖过来,敲江近月房门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此物。
他俯身捡起铃铛细看,铃铛仅一指节大小,触手温润,是个顶好的玉宠。
拿这么漂亮的东西传讯用,想也只有江近月了吧?
君霖将铃铛的穗绳套在食指上,抬手用力敲门。
“卿卿开门。”
江近月坐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时才撑不住躺下去,方才有些睡意,就被这催债似的敲门声震醒了。
“再不开门,我进去了。”
江近月昂起一半的身子立马倒了回去,也不搭腔,静等他进来溜达一圈出去,她也好安生睡觉。
君霖果然说到做到。默数三声后,将那扇上闩都没有用的门推开,大步流星的走到床榻边,察看江近月的状态。
她的眼睑有青黑,神色萎靡,一副他爱咋咋地,只要不烦她就好的表情。
君霖老不客气的坐在床沿上,伸出套着铃铛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皙指节套着一圈红绳,十分显眼好看,江近月觉得那铃铛有些眼熟,凝神看了片刻,又恹恹的垂了眼皮。
单看她的反应,着实分辨不出她是心情不好还是对铃铛提不起兴,君霖懒得猜了,问:“这东西不是你的么?”
她很困,头脑晕乎乎的,哪还记得是不是她的东西啊。
江近月眯着眼下逐客令:“不记得了,我想睡觉,公子若无急事等我起时再议,麻烦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行,你睡吧,我不吵你。”
这体贴的态度真是难得一见的让人心安,江近月略一放松,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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