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微微笑笑，然后在若程反应过来之前，把一片新的面包塞进了她的嘴里。

“走吧！”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诱惑。

若程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走出了别墅。

正午的太阳褪去了山林清晨的凉意，交错树影盖住了各怀心事的影子。两人沉默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若程看着走在前面的这个人，清俊的背影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和疏离。

若程忽然就又想起那天四个人离开花儿胡同后，在江边的对话，在她和章雨完整复盘了整个学生时代的故事后，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写满了某些复杂的情绪。曾经，她以为那些交集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些无比珍贵和无可复制只是于她独自而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更快的将往事翻篇。可那时眸子里的翻涌的情绪，往她脸上画画时的悸动，她说鬼故事时两人眼神的交汇，像她这样一个对感情愚钝的人都看出来了。

若程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这些“看到的事实”，并把它们成功的藏在心底变成了自己的新的秘密，一个让自己更加不放过在自己的秘密。

山林里传来阵阵青草香，虽然已经是9月，但在山林崎岖的小路里走上一阵子，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汗。两人在一座亭子前停下来。因为出汗的缘故，此时的若程像一株带着娇媚的含羞草，眸光流动，两颊微微泛起红色。

“你喜欢章雨吗？”文杰莫名的发问。

若程本能的想说不喜欢，但这句话仿佛一下打开了她心里的一扇门，门的背后是自己小心收藏好的委屈、气氛、不公和不甘心，它们在不停的涌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若程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善。

“你的答案很重要。”文杰语气轻柔，但还是对若程流露出的情绪感到有些震惊。

“哪里重要？”

“关系到做情敌，还是做哥们。”

语出突然，若程一时呆住。

也许只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更久。

文杰的话却多起来，一颗心加速跳动着。

“还不明白吗？我和章雨都喜欢你。你如果喜欢的是他，我退出，而你也必须换一份工作；你如果不喜欢他，那我们就是情敌。”

一阵微风吹过，若程前额的碎发被撩拨起，轻轻的扫在她的脸上，但若程觉得疼极了。

若程眉心渐渐收拢，心里什么地方仿佛轰然崩塌。

明明就是他毫无感情的抹杀掉过往的回忆，是他对自己表现出的从未在意过的陌生，是他说出我们“不认识”，现在却又告诉你他要重新理清三人之间的关系，凭什么三人之间的关系他说清晰就清晰，他说需要重建就重建？这些情绪瞬间决堤占据了若程的整颗心，更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她的心上。

她盯着文杰，从最初的听到他说的话时的愤怒到现在往事积压出的委屈，整个心里过程让她组织不出一句彬彬有礼的回答。

“你们是谁？”

最后，若程愤愤的咬紧牙关，好像在强忍着什么，声音压抑又想要发泄。

“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一个情绪激动的红了眼眶，一个平静的同她相视。

到现在，若程也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她从来就没有把往事翻篇过，她甚至从来就没有想把它翻篇，完全不想自己嘴上说的那般洒脱，她是个骗子，自欺欺人的骗子。

若程苦涩的收回视线，转身跑回别墅，留下怅然的文杰怔在原地。

文杰的耳边只有四年前相遇那天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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