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袁府。
袁隗的话音刚落,袁逢就连忙说道:“四弟,此事不可,为兄已经位列三公,如何再进一步,这一步还需将来让基儿踏出去。”
谁知道,袁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兄长多虑了,我说的并非是那个位置,而是希望兄长能在进一步,位列三公之上,尊为上公。”
此话一出,场中三人尽皆一愣,但随后就开始思索起来,看着他们思索的表情,袁隗继续说道:“我大汉在三公之上,文武各有两个位置,被尊为上公。其一,是天子老师,辅政之臣的太傅。另一个,是统领天下兵马,武将之首的大司马。只不过,历来能担任此职位的寥寥无几,这才被一再搁置。”
“如今局势,正是兄长担任太傅的最佳时机,到时候,兄长身具太傅之职,就算百家中人,一时间也必定不敢对兄长如何,更何况,如今兄长修为突破超凡境,也达到了任职太傅的要求,而我修为尽失,刚好空出两尊三公之位分于士族,让他们全力助兄长登上太傅之位,想来也不是难事。”
说道这里,三人都听懂了,就是用袁逢和袁隗的司空司徒之位,去换那个三公之上的上公太傅之位,如此一来袁家得到的好处更多,唯一需要牺牲的就是,袁隗!
“四弟!”
袁逢看着袁隗,激动地喊了一声。
袁隗则是摇了摇头说道:“兄长无需如此,这对于小弟来说并非坏事,这些年为了袁家,为了兄长,小弟一直没有好好看看这大汉江山,如今基儿也长大了,修为,谋略,城府,手段,无一不是上上之品,兄长和基儿完全可以撑起袁家走的更远。”
“如今,正好小弟修为尽失,到是可以卸下身上这些重担了,还望兄长能应允小弟,让我出去走走,好好看看这大汉河山。”
袁逢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袁汤开口说道:“行了老三,就听老四的吧,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他这些年为了你,为了袁家,困守在这里,着实是难为他了,他想走,就让他走吧。老四,爹就一个要求,经常回家来看看爹,可好?”
说到这里,袁汤老泪纵横,袁隗则直接跪在袁汤面前,哽咽的说道:“孩儿不孝,今后不能侍奉于父亲身边,还望父亲多多保重,照顾身体,孩儿每旬定当回家一趟看望父亲!”
“好,好,好,快起来吧,爹知道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袁汤想要起身扶起袁隗,袁基见状连忙上前,将袁隗扶了起来。
袁隗对袁基说道:“基儿,四叔知道你从小就有主见,更有天人之资,将来必定不会是池中之物,四叔只是希望,今后你做任何事之前,想一想你身后还有一个袁家,莫要做出什么让袁家陷于危难之事!”
“四叔教诲,侄儿谨记在心,如今大汉江山不稳,盗匪横生,四叔又修为大损,既然四叔不想在洛阳待了,不如去侄儿的雁门如何,刚好侄儿可以不时向四叔请教一二。”
“哈哈哈哈哈,莫要如此,四叔为你爹忙活了大半辈子,你还想让我在为你忙活,你这猢狲,算盘打得到时精明,四叔可不上当,四叔要先回汝南老家一趟,许久没有回去了,回去一趟为袁家稳固一下根基,将来你会用得上,然后四叔就效仿你曾祖袁京公,去大汉各处转转,与三两好友,纵酒吟诗,岂不快哉,哈哈哈哈哈。”
看着袁隗豪迈的大笑,三人知道他去意已绝,于是也不再多劝,只能任由他了。
............
入夜,袁逢书房。
袁逢和袁基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尽皆沉默不语。
半晌,袁逢开口说道:“我儿可知,你四叔为何执意要离开袁家?”
袁基听后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孩儿知晓,四叔因为老师一事,仍然心有郁结,但却无可奈何,为了袁家,为了父亲,甚至为了孩儿,也为了四叔自己,四叔选择放弃官职成全父亲。孩儿认为,四叔当时将全身修为传给父亲,并意图自尽之时,就想到了让父亲出任太傅,来确保袁家的势力,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遭受损失。”
袁逢听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四弟才思敏捷,远胜我良多,可是他却是一个极重感情之人,大儒马融于四弟年少时极为看好他,所以才会将女儿许配给四弟,虽然马融未收四弟为徒,但是对于四弟也是倾囊相授,故而,四弟因为马融之事,心有郁结,我也能理解。”
“为父想问的是,基儿,你对于为父,可有怨言?”
袁基早就猜到袁逢会问这个问题,摇了摇头对袁逢说道:“父亲多虑了,孩儿知道父亲这一生所作一切皆是为了袁家,为了孩儿,更不要说,今日孩儿所说之事,也确实属实,老师当日却是有了求死之心。”
“此事不能全怪父亲,而且就算父亲不说,百家之人也能查到老师当日所在,他们让父亲去查,就是想看看父亲是不是和他们一条心,甚至是意图在分化我们袁家,好方便他们将来更好的利用我们袁家。而且,孩儿不会对父亲有任何怨言,因为,父亲是孩儿的父亲!”
袁逢听后,欣慰一笑,说道:“我儿知我,我儿知我。”
“你四叔为了袁家,为了为父,实在付出良多,今后不管你身具何位,对于你四叔,一定要恭敬,要像对待为父一般,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
入夜,袁汤卧房。
袁汤对袁隗说道:“老四,为父知道你因为马融之事,仍然心有郁结,不然你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开袁家,但是为父希望,你不要怪你三哥,他也了袁家也着实不容易。”
袁隗笑着对袁汤说道:“父亲说笑了,孩儿不会怪兄长,要怪也是怪那些百家之人,还有那个无智老朽董班。”
正在微笑着的袁隗,却用最残忍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袁汤见状,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袁隗心中这口郁气,必须有一个发泄的目标,而那些利用了袁隗的百家之人,和那个杀害马融的董班,就是最好的发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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