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军营地,袁基大帐。
傅夑带着屠特若尸逐就和呼延阿拉提,通过小路,绕过守卫,来到袁基大帐后面。
屠特若尸逐就有些疑惑,这么容易就来到主将大帐了,他看了看呼延阿拉提,用匈奴语小声问道。
呼延阿拉提眼神瞥了一眼傅夑,也是小声说道:“他们这个首领,在军中带了女人,每晚都在大帐后面,留这样一条让那些女人进出的路。”
屠特若尸逐就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如此隐秘之事,舅父是如何知晓的?”
呼延阿拉提,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曾送过一个女人,给这个汉人首领,所以知道这些。”
听到呼延阿拉提这样说,屠特若尸逐就终于放心了,不过他没看见的是,傅夑在一旁给呼延阿拉提使了个,干得不错的眼神。
不多时,三人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大帐后面。
还未等靠近,屠特若尸逐就,就听见羌渠大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屠特若尸逐就连忙上前,看到大帐上烛光映出的人影,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刚看到这个身形,一眼就确认是羌渠的。
于是,他心中不在有所顾虑,仔细靠近,倾听大帐内说了些什么。
只听见,羌渠好像喝的酩酊大醉,大声说道:“上使,你有所不知呀,我这一支部落,其实是汉人血脉,所以在匈奴一直都不受重视,好不容易当上了右贤王,还被单于和左贤王忌惮。”
袁基的声音传来:“哦,右贤王竟然是我汉人血脉,此事可要和我仔细说说。”
羌渠断断续续的说着:“上使不知,汉高祖皇帝白登之围时,曾送汉宗室女给当时的冒顿单于,并约定好,所生子女皆以刘姓,视为汉室血脉,而我这一支就是当初冒顿单于与汉宗室女的血脉,所以在下是以刘姓,名刘羌渠。”
“也正因为如此,我这一支虽然有匈奴单于血脉,但一直都不被匈奴重视,一直被打压,排挤,而在下无时无刻都想着回归中原,为大汉效力。”
“终于,今日等到了上使到来,还望上使能够接受在下的投诚。”
听到这里,屠特若尸逐就心中一惊,他早就知晓羌渠这一支的来历,所以他确实也对羌渠多有提防,确切的说是整个匈奴都对羌渠这一支多有提防,但是他没想到,羌渠竟然有投汉之心,连忙继续听下去。
袁基没有说话,好像在考虑着什么,半晌,袁基的声音传来:“右贤王刚刚说的什么,在下喝多了没有听见,此事还是休要再提了,如今匈奴乃我大汉附属,两家不分彼此,此次在下出使的目的,主要也是想要联合匈奴出兵鲜卑,不想再生任何事端。”
听到这里,屠特若尸逐就松了一口气,要知道羌渠的部落,近几年发展的很快,现在势力非常庞大,若是他投靠汉人,那对于匈奴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突然,羌渠愤恨的声音传来:“匈奴人是这样,你们汉人也是这样,都排挤我羌渠部落,好,你不是想和匈奴一起出兵鲜卑吗,我就偏偏要阻止你们出兵鲜卑,咱们走着瞧。”
说完,账内响起,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
袁基连忙挽留羌渠,说道:“右贤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此事可以再商量商量,若是右贤王真的想要投靠我大汉,也不是不行,在下甚至可以帮右贤王向陛下请旨,改立您为匈奴单于。但是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羌渠的声音传来:“哦,什么条件,上使请说。”
袁基的声音,突然小了很多,屠特若尸逐就有些听不清,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词,“.....配合我......拒绝出兵.....单于归天....封为单于.....到时再出兵.....得胜.....提高声望。”
这些零零散散的话,让屠特若尸逐就的心沉到谷底。
羌渠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上使好谋划,原来如此,原来这鲜卑不过是外强中干,如此不堪一击,那好,我就听上使的话,先拒绝出兵鲜卑,等老单于归天,我当了单于之后,在与上使一同出兵鲜卑,等我得胜之后,我看屠特若尸逐就还怎么跟我耀武扬威。”
袁基也是哈哈大笑说道:“右贤王,在下可什么都没有说,而且右贤王在外人面前,最好和在下发生一些争执才好。”
羌渠的声音传来:“上使放心,在下懂得,在外人面前,在下会表现的与上使意见相反,甚至相互诋毁。”
袁基赞许的声音传来:“右贤王果然机敏,不过在下还是有言在先,在下不想被牵扯进匈奴的内斗,对我来说和匈奴任何人合作都可以,右贤王可不要想着能利用在下去打击左贤王。”
听到这里,屠特若尸逐就的眼神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冷笑一声。
又听了一段时间,羌渠好像已经喝醉了,没有人说话了。
果然,这个时候,袁基从大帐前走了出来,说道:“来人呐,给客人安排一个地方休息,客人的身份不许对外透露,明白了吗?”
文丑的声音传来:“放心吧,少爷,刚刚小白脸带着左贤王屠特若尸逐就来,都被我赶走了,此事不会有人知道。”
屠特若尸逐就听到这里,知道今天差不多了,连忙对傅燮告罪一声,带着呼延阿拉提离去。
......
一路上,屠特若尸逐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呼延阿拉提也不敢开口说话。
等回到自己的大帐,屠特若尸逐就终于开口问道:“舅父,你如何看待右贤王羌渠?”
呼延阿拉提心中暗自告罪一声,但还是面色平静的说道:“羌渠?那个有着汉人血统,野心勃勃的家伙。要我说,他就不是一个好人,外甥,舅父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外传。”
屠特若尸逐就看了呼延阿拉提一眼,说道:“舅父请说。”
呼延阿拉提先是出去大帐,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然后回到大帐,神秘的对着屠特若尸逐就说道:“外甥,你可知道,我们部落迁徙来王庭之前,曾被鲜卑劫掠屠杀,是汉人使者军队救了我们,而他们只有一千人,却毫发无伤的消灭了,两千鲜卑单于雪狼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一支,是仅有一千人的汉人使者护卫队,一支,是身经百战的两千鲜卑单于亲卫队,可结果却是一面毫发无伤,一面全军覆没,可见这汉人的强大和鲜卑的外强中干。可是羌渠却一直反对出兵鲜卑,他的动机绝对不简单。”
屠特若尸逐就听后,眼睛一亮,心中想到,原来如此,原来他们刚刚在大帐中说的就是此事。
这时,呼延阿拉提又说了一句:“外甥,而且舅父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由于鲜卑单于檀石槐,拒绝了汉人皇帝的封赏,还时不时的骚扰汉人边疆,汉人已经准备尽起二十万大军,一路打到鲜卑王庭。”
屠特若尸逐就听后,冷笑一声,哼哼,羌渠,原来你是这样打算的,此次我就要一击致命,让你永无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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