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官道,一条稀稀疏疏的数百人小队慢慢地向前走着,因为泥土化冻不久,马车的车轮很容易陷在里面。
张年顺骑着正宗的突厥高头大马,摇摇晃晃地坐在面,手里捧着自己的热茶壶,不时地抿一口,更像是一个外出旅游观景的公子哥。
张年顺还是挺重视老李的粮货的,这次亲自带队,挑选的大部分人都是最忠心于他的老家仆,一来就算有人劫道也不怕,二来张年顺自己也安心。
龙门村寨暂时性地封闭,反正农事也多,寨民们不会没事做,张年顺将一切安排好了之后就带队出发了,这已经是在路的第三天了。
“张三,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张年顺看了眼高高挂在天的太阳,这几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天气都很不错,赶路也不算累人,观风赏景很是自在。
“马就到并州地界了,公子,按照官道我们还得走个三天。”
张三骑着马跟在张年顺后面,拿出一张粗略的地图看了眼,他也就根据路的驿站估算一下距离,但也差不了多少。
“三天啊,古代就这点不方便,赶路太慢了。”
张年顺嘴里嘟囔了几句,因为说话的声音小,张三也没听见,反正自家恭喜喜欢自言自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还是步行的人不多的缘故,三四百人里马匹就有三百多头,全是龙门村寨辛苦攒下的,好在这个问题张年顺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以后是不缺了。
暮色降临,就地扎寨,好在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了,熟练得很,张年顺站在营地外看着大家动手,有说有笑,气氛自然。
在来到龙门山前,过的也多是这样的生活。
“笃笃笃笃笃~”
吁~
营地外来了一匹马,张三前跟那人交流了几句后,拿着一封信来找张年顺。
“梁贼那边的兄弟传回来的信息,好像不是件小事,所以直接从龙门山追了来。”
说罢,张三将信封交给了张年顺,站在一旁等着。
张年顺没说话,拆开了信封,大体看了一遍。
“看样子梁贼是对我们起了想法了,一直截他的货,任谁都不开心啊。”
张年顺笑了笑,将手的信封交给了张三,让他也看看。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以防梁贼突然袭击寨子,公子不在,我担心他们守不住。”
张三有些担心地看着张年顺,将信件收了起来,他们和梁师都结了小怨,对方会恼羞成怒攻打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无妨,初春将至,冻土未化,梁师都不是傻的,这种天气他不会选择行军的,况且他手下能打的都是突厥人,更不会在这鬼天气出征,龙门山也不是那么好攻的。”
张年顺摇了摇头,安抚了一下张三。
况且,梁师都想要攻打自己这龙门村寨,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还是另一说。
说到底,梁师都也是突厥的一条狗,假如这次还有突厥人在里面发挥了作用,那么真实目的就很难说了。
让张三继续去负责扎营的事宜,张年顺看着渐渐变深的夜色,陷入了沉思,当初选择留在龙门山,为的可不是那简单的居住适宜啊。
冬天马就会过去,初春也要降临了。
武德九年三月,夏州下了一场小雪。
梁师都立国号为永隆,称梁国皇帝,靠着世家在朔方郡的掌控力,很快就压制住了反抗势力,借着突厥人的力量,小小的扩张了一下。
然后,梁师都就再难向前一步,突厥人支持他,但不会为了他损耗太多的兵力,梁师都自认为不比李渊父子差多少,大家都是反隋的,凭什么他李家就要继承正统了。
可惜,突厥人不会无止境地支持他,在和唐朝的对抗中,梁师都是屡战屡败,只能勉强维持战线不崩溃而已,手下战卒将领死伤却越来越多。
今年梁师都远去突厥内腹,终于见到了现在的可汗颉利,对方也只说了几句话而已而已。
“尔为解事天子,当与我齐心,共攻他唐,事成之时,自有尔等享福。”
驱之在前,以做麾下恶犬,弃之在后,只被去牙夺权。
我要你的时候,你就是我手下的一条狗,没用了,就滚一边去,给你当个富贵郎。
虽然颉利可汗脸是笑眯眯的,但是梁师都回夏州的路已经浑身是汗,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路,从投诚突厥的那一刻起,梁师傅就没有了选择。
突厥人当他是条还有牙的恶犬,鞭子挥了下来,唐朝汉人认他是个掉了牙的病狗,刀枪指了来。
看着地图那小小的夏州,再对比已经收服大半的唐朝,他这梁国也就是个笑话。
深深地叹了口气,梁师都提起了精神,各种忧苦不足为外人道也,他还是这里的皇帝。
“来人,传太子。”
视线下落,梁师都看向地图那小小的龙门山,又看了眼长安。
这探路的事,他还真得去做了,顺便将那个一直挑衅他的龙门村寨给拔了用以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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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年顺自然不知道现在远在朔方的梁师都还对他的龙门村寨念念不忘,他也没那个能力未卜先知。
相比这个,他更期待眼下埋在地里的叫花鸡,这玩意儿也就在野外吃才真的香,在龙门村寨吃始终没那味儿。
“诶,我跟你们说啊,这第一个是我烤的,谁都不准抢!”
张年顺护着自己前面那摊“烂泥”,看的张三和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吃这方面,公子的认真程度远超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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