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出来。儿子才上任不到半年,这要是丁忧下一轮任职还轮得着他吗。可祖父过世,孙儿丁忧这是孝道,没有什么好说的。
许坤拍了拍许承默的肩膀,“放心,翰林院而已,一年后,总有你的着落。”
许承默心里微松,“先谢过九弟了。”
许承晖几个暗恨,这个许承默,捧高踩低,巴着许坤就以为登了天了吗。
几个伯伯心头没底,连忙道:“至阳刚回家,不晓得京中情况。我们估摸着,大约是宫中有变。太子……”
许坤正色道:“伯父请噤声!家中莫谈国事,以免惹祸上身!”
“你……”
“投机取巧那样的好事,我们许家沾不得。若有人起了异心,便早日说,早点与家族脱离关系,不妨碍大家奔好前程!”
“蠢货!这么关键的时候,若是……”
“伯伯若是有心,自去便是。如今祖父过世,族谱分开大约别人说不了闲话,您便是不参与治丧,也没人告你们忤逆不孝!”
“老五!你说的什么屁话!我们是父亲的亲儿子,焉敢不给老父守孝?”
许坤露出将军的铁血气势,“可以!不过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守孝便是守孝,别的,不必再提!”
“你!”
几个伯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瞥眼见到许去病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心中又是气又是嫉妒。人家体弱的身子,生得个儿子顶天立地,他们就是生上十个八个,也不如人家一个能耐!视线情不自禁地挪到许坤的两个嫡子身上,只见小崽子一个肖父一个似母,眉清目秀一派大方之气。而自己的孙辈,不是畏畏缩缩就是调皮捣蛋,哪有人家那出身大家的气度,不由又是一口闷气出不来。
家主三言两语定好基调,便守着门户认认真真地治起丧来。至于外面闹得沸反盈天,便是地动山摇了,借着丧事的名头,人家也找不到他们头上来。
擦黑时分,史秸抱着史鸢径直入了灵堂,对着灵柩砰砰砰三个响头一磕,“爷爷!我来晚了!”
郭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小四!这里你看着点!”强硬地扶着许去病下去休息了。
几个伯伯眼睛一闪……
史秸张口便道:“爹娘守灵晕倒几次了,多找几个大夫来看看!”
家下人便应道:“是。”
多找几个大夫,便多让人知晓许去病夫妇守孝晕厥的孝道。
他们回去休息睡觉,自己便要彻夜守灵,叫那两口子得好名声么?几个伯伯伯娘心有不忿,可又不敢明着顶牛。
其中一个却忍不住呛声道,“是要叫大夫好好看看,是不是想偷懒懈怠。”
史秸提高嗓音,“伯娘累了,不妨家去!”
说话那个顿时就不敢开口了。
许承默媳妇道,“九弟妹,你总算回来了。我没经历过丧事,不懂里头的门道,你回来了我正好都交给你。”
史秸点点头,并不推辞,“四嫂你辛苦了。不过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协助,可莫真撂了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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