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去的木显然颓然地坐在主位上,整个人仿佛像一座雕塑。
李远鸿到底不甘心,“难道就这么妥协?一让再让,朝廷就成了一言堂,内阁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以后再难有实权了!”低声咒骂道,“该死的严正,好消息早不报晚不报,非挑现在这个时候!”
看了两个次辅一眼,内心深处的大逆不道之言终究没敢说出来。
若是粤军胜利就好了,皇帝没了依仗,他拿什么和朝臣斗!如今朝廷军势如破竹,胜利指日可待,谁敢在此时跳出来螳臂当车!就连木显然,这些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也不敢跳出来讨要说法吗。
换得十年之前,内阁权力鼎盛时期,皇帝哪敢这么干!
真是时移世易,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以后内阁在朝堂上还有一席之地吗?
李远鸿都不敢明言,更何况两个次辅。
“木宰相,您看,这个事我们该如何反应?是顺势而为还是绝地反击,您总要拿出一个章程啊?只要您说话,我们一定马首是瞻,绝不像居心叵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张怀中一般背叛您。”
“毫无文人气节,真是我辈耻辱!”
“木宰相,您说句话啊!”
木显然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老态龙钟地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径直朝外走了。
顺应了皇帝将受到万人唾骂,违逆了皇帝可能官位都不保,随便选择哪头,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田地。
这两个次铺一向钻营,自己不敢出头就想木显然冲先锋,真是无耻之尤!
李远鸿狠狠地白了两个次铺一眼,追着木显然出了门。
木显然脚下不稳,险些一个趔趄。
李远鸿连忙上去扶着,“大人,您还好吗?你身体不好,要不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木显然左边看了一眼,右边看了一眼,然后选择了右边。
“大人,您的居所在左边呢!您要去哪儿?”
木显然低着头,喃喃道,“远鸿,别跟着我。我要去拜访史御史。我得去问问他。”
这个时候,去拜访史臭嘴?
李远鸿惊道:“大人,如今人人都对他退避三舍,您怎么去拜访他?史御史油盐不进,从不接官员的帖子,您过去会吃闭门羹的!”
木显然不说话,蒙头蒙脑地往前走,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大人,史御史家有些远,您完全可以坐马车过去呀!”
木显然完全听不到别人说话,一股脑儿地往前冲。李远鸿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只好一路步行跟随护送。
好不容易来到史御史家门前,李远鸿来不及歇一口气,赶紧上前敲门。
驮背门房慢悠悠地将门打开,声若洪钟,“你是谁?你找谁?”
李远鸿背着手,“认不出我们穿的补服?宰相大人来访,还不前去向你家主人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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