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眼珠子在眼眶子里遛了几圈,“姑娘,那我在门口侯着啊。”
许坤啧了一声,旋身坐在日常坐的椅中,“你这丫头,连个眼色都不知。明儿我给你送两个会拳脚功夫的女侍卫,毛长毛短就调走了啊。他们我另有用处。”
史秸感觉自己很困,但精神却又很亢奋,一点都没有睡意,“你来干嘛?”
薄荷端了滚茶和点心进来,欲言又止。
史秸道:“你去歇着吧。”
“哦。”
犹犹豫豫地走出去,小心将门掩上。
许坤握着茶杯,肆无忌惮地瞅着史秸,“你说,我来干嘛?”
这事说来终有些愧疚,可这也确实不受自己控制,要怎么处置不是她说了算。
“为了白日说的那件事?那你得赶快,不然我一头睡过去,明日你又是一个凶煞恶霸,我见了只有反抗怒骂,绝没有今日好言好语。”
许坤立起凶眉,“肇事者如你这般理直气壮毫无悔过之心也是罕有!所以你的问题,要我来承受后果?”
史秸光棍地道:“那不然怎么办?我想了几个月办法都没招,你倒是弄个?不然就等我慢慢养好,哪天我好了,便再说昔日是非?你要论过失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总不能跟个糊涂人扯吧。”
“等你养好,说不定都嫁给我了!入了我麾下,自然由得我慢慢调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还奢望由着你性子胡来?”许坤阴测测地笑,“届时,我自不必论过失,只把曾经受过的一点点奉还便是。”
史秸露出一副熟悉的来事儿的表情,“那你想好,能不能由得你调弄!只要你家不怕折腾,你不怕我手段,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上来就能动拳头的蛮子,能指望她三从四德那才是见了鬼了!
许坤噎了一口气,“那你要如何?”
“婚事拖着,病好之后再说。”
“如果你一辈子都好不了,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成亲?”
史秸懒怠怠地道:“关于婚事这个问题我思虑很久,最近才有个章程。大约你也不喜欢我这样睚眦必报脾气不好的性子,娶了这样的人恐怕也没个安生日子过。带着一腔愤恨入门,闹个鸡飞狗跳不成体统不说,还寒了长辈们的心。反正你家祖宗传统,妻妾成群倒不必在乎少了一个两个。我允你婚前纳妾生子,所以不用担心嫡枝败落后继无人。当然,如果你接受不了前面的建议,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那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许坤怒极反笑,“哦,什么办法?”
“另择贤能,换个人选。”
许坤盯着这个视婚约为儿戏的女人,手痒痒得想掐死她!
怀着认输投降的心情,放下曾经娶温柔贤妻的幻想屈就而来,就换得这样一段冷心冷肠的话?
这个女人何其可恶!
他的底线一降再降,就为了她的得寸进尺?到底是个什么金宝贝疙瘩,才有这样自信,将他人的自尊一再践踏?
他许坤何时沦落到被个女人决定命运?
天下闺秀何其之多,为什么要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如顺应一腔子激愤和羞恼,将她怼得个体无完肤,永远也不敢再在他面前嚣张?
那一瞬间的情绪喷薄而出,但话儿含在喉中舌尖,愣是没启口脱出。
他一向暴躁易怒,居然在这一刻刹住了车!
脑子一片混乱中,徒留一丝清明,这就是个没心肠的烂人,那么多次矛盾爆发都讨不到好,这次再闹,大概这辈子都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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