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汉权城萦绕着江滨古城特有的雾气,经过朝阳的渲染,宛如给沧桑的城郭穿上了一件七彩的嫁衣。
天光大亮,守城的军卒哼着田野乡间的撒欢曲调,抬起枕木,推开了斑驳的城门:“收禾的阿妹,你莫要嫁给货郎,拿起大刀,阿哥是在守卫国疆,虽没有金屋银轿珍宝琳琅,阿哥有一腔热血和擎天的臂膀。。。”
打油走调的歌声里,城门终于大开,城卒阿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走向平时值守的身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城防。突然,脚下被个圆圆的东西绊倒,都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眼前一座小山样的物事竟窜起一丈高,伴随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差点没给震晕过去:“有刺客,谁,谁偷袭你家云爷爷!”
一下被惊醒的叶麟立刻翻身而起,凝神望向四周,这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城门也已大开,边上倒着一个军卒,一起来的胖子此时正在三丈开外,摆着个搏击的架势四处张望,压根没看到有什么刺客。
绊倒的军卒阿甲从晕眩中回过神来,扶正歪掉的头盔,举起军制的长矛对准三丈外猫着腰的胖子大喊:“什么人,胆敢袭军,你是哪国的奸细?”管他阿猫阿狗的,先给这个吓自己一跳的胖子安个罪名再说,一大早的,差点没吓尿了裤子。
两人的喝叫早已引来了城防的将领和正编的巡防队伍,一时间,十几条长矛把云苏和叶麟团团围住。云苏一看这架势,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来昨天夜里叶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连夜赶路,竟然天没亮就到了汉权城城门外,黑灯瞎火的城门也没开,想来杀手也不敢公然在城门处行凶,累极了的两人就不知不觉靠在城墙上睡着了。谁知道刚睁开眼,就被人用大刀长矛给围得铁桶一样,这次出门果然没看黄历,这是犯刀兵啊。
围住两人的士卒闪开了一条道,一位统领模样的人走到二人近前,打量着二人,当看到叶麟时,眼神瞬间一亮,大步流星地踏过去抱住叶麟,激动异常:“二麟,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语气中竟有些哽咽。
原来这汉权城的总兵竟是叶麟的大哥叶麒,前段时间叶麟就是途经汉权去的云翳州,因为先后多批人马的失踪,叶麒担心弟弟,把自己的随身亲卫也挑了十来个好手跟随而去,可也全部杳无音讯。直到半月前收到弟弟的飞信传书,才知道弟弟还活着,近期会随同云医门主一道回京。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二人,心知路上生了变故,碍于六国不得大军入云翳百里的公约,只能派遣几只零散队伍前往接应寻找,但均未找到。
以为自家兄弟已经凶多吉少的叶麒这天正准备亲自前往探寻,不成想,刚出城门就遇到了叶麟,好生激动,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再次得见亲人的叶麟也是心情激荡,可是想起随自己而行的大哥的亲卫一个都未能活着,心里又充满了愧疚:“大哥,二麟有愧于你,你的十几位弟兄,我没能把他们带回来,还有我的弟兄们,也全部折了,连尸骨都没能捡回,成了那荒山野鬼。我有愧于他们。我有愧啊。”说着已经长跪于地。
叶麒把弟弟从地上拖起来,用力扶着他的肩膀说道:“他们是为国尽忠,是国家的英魂,无愧于父母君王。你留着性命,也是为国尽忠,是带着他们的期望,完成他们的使命,无愧于任何人。真正有愧的是那些行阴暗之事的小人,二麟,记住这些仇恨,他们砍我们兄弟的每一刀,我们都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用他们的血,给我们的兄弟践行。”
止住了激动情绪的叶麟,望着大哥,对天发誓:“我叶麟此生,必将寻得仇人,用仇人的头颅来给我们的兄弟祭旗,如违此誓,天株地灭。”兄弟二人,在这长天之下,许下了对兄弟的诺言,只待他日探明真相,长刀共舞,食其肉,饮其血,以慰藉亡魂。
悲壮的氛围突然被一声弱弱的祈求打断:“那个,两位将军,能不能先把这些长矛撤了再叙旧,万一划破了我姣美的面庞就不好了,大家都是靠老天爷赏脸吃饭的人,就算没有戳到我姣美的脸庞,戳到我挺翘**也是不好的,还请将军体谅。”
早已被长矛指得动弹不得的云苏欲哭无泪,尤其是刚刚身后听到自家将军豪迈誓言的军卒一激动手里长矛差点没把自己屁股捅个对穿,还好自己身法了得,不然,春花灿烂,万紫千红,还怎么跟痴迷自己的媳妇交代?
被打断的叶家兄弟这才想起此行的主角,叶麒重新打量了胖子一番,姣美的容颜是没看到,除了体型出彩之外,其他貌似一无是处。不过,人不可貌相,胖子也没有这么大斗来量,既是与自家兄弟同行,那应该就是云医门门主了。这才让手下收起兵器,抱拳问候:“想必先生就是云医门门主了,久仰大名。”
看到胖子眼神微眯一脸兴奋样子的叶麟心里一咯噔,连忙打断了云苏的寒暄,对自己大哥说道:“大哥,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公主还在等着云门主救治,还是快些安排卫队和快马,护送云门主回京。片刻耽误不得。”这边说完,俯身在自家大哥耳边极其低声地说道:“胖子废话极多,不可恭维,正事要紧。”
被打断了的云苏虽然有点不爽,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强龙也不能压了地头蛇,再说了,正事要紧:“叶麟将军说得有道理,正事要紧。俗话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知道能否吃早点了,我都饿瘦了。”
一旁的叶麒一个趔趄,差点没平地摔倒,看了一眼貌似一点都不惊讶的自家兄弟,这才安排士卒去早点铺子买早点去了。三人先回了叶麒的府邸,狼狈多日的云苏和叶麟洗漱换洗了一番,早点也已买回,风餐露宿多日的云苏终于吃到了一餐热乎饭,那叫一个鲸吞牛饮,一桌的早点,几乎全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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