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敛眸,似是不经意地问:“你这般关心许答应作甚?”
魏听雪微顿:“臣妾就是好奇,是谁会这般大动干戈地要置许答应于死地。”
江弦歌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似乎是信了她的话。
魏听雪从铜镜中看见这一幕,她微拧眉,放下木梳,起身走向他,伏在他肩膀,小声地说:
“您还记得,那日在臣妾昏睡过去前,特意叫阿鱼去问了许答应几句话吗?”
江弦歌搂住她的腰,轻点头:“所以,你其实觉得害你早产的另有其人?”
魏听雪呐呐地没说话,江弦歌眯起眸子:“既如此,怎从没听你提起过?”
魏听雪埋首:“有甚好提的?小皇子又非臣妾一人孩子,您那般在意他,怎会放过害他的人。”
“臣妾若是说了,怕您觉得臣妾不信任您。”
江弦歌哑然无语,总归说来说去,她都是没有错的。
夜色渐深,树梢挂月,除去林中偶尔传出的沙沙风叶声,四周越发寂静。
魏听雪倚在江弦歌臂弯间,困意渐浓,忽地外面喧噪声肆起,匆忙脚步声传来:
“皇!许答应帐篷着火了!”
魏听雪腾得一下坐起,甚至不敢去看江弦歌脸色,只难以置信道:“疯了吗!”
这在围场,四周皆是密林,不管背后之人是谁,竟敢在林内点火?
她整个人都有些懵。
江弦歌掀被而起,未披外衫,骤声发问:“火势如何?”
宫人匆匆进来替二人更衣,小刘子擦着额头的冷汗进来:“李公公发现烟雾,就立刻叫人灭火,如今火势已经控制下来了。”
闻言,魏听雪终于堪堪回神,她哑声半晌,才憋出一句:
“好生大胆。”
可不就是大胆?若是火势没能控制住,谁能确保皇毫发无伤?
江弦歌冷着脸未曾说话,但他身边气压却是极低,如今他越平静,反而叫旁人越发胆寒。
魏听雪噤声,等两人赶到许答应帐处时,火势早就熄灭了,幸而发现得及时,并未波及旁处。
只不过,仅仅是眼前的场景,也足以叫众人不敢说话。
浓烟从帐内缕缕升起,飘至高空,刚走近,就是一阵呛人的烟味,魏听雪捂着唇,一时没注意,吸进了两口烟,顿时咳个不停。
江弦歌步子微顿,冷眼扫过阿鱼:
“在这儿照顾好你家主子。”
魏听雪惊讶:“皇,臣妾”
“在这儿好生待着,不要乱跑。”话落,江弦歌拧眉,这背后之人过于肆意妄为,连林中放火都敢,他又道:“伺候好你主子。”
阿鱼连忙应了声,魏听雪只好站在那里,看着他一人过去。
其实她距离那帐处已然不远,稍抬起头都能看见那处的情景,魏听雪拧着帕子站在原处。
阿鱼见此,忙弯腰说:“伶妃主子,那处烟雾浓郁,皇心疼您,才没叫您跟过去的。”
若非信任了伶妃主子,林中放火这么大的事,岂还会因她咳嗽两声,就立刻叫她停下?
想至此,刘公公心底也啧啧称奇,皇那般的人,竟也对旁人如此心。
听此言,魏听雪轻轻敛眸,微撇嘴,却是没说什么。
小刘子的话,她都知晓,可她也好奇这背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若真的和她小产有关,那此人太过可怕,必要将其揪出。
毕竟,心思狠毒,又足够大胆,还有能力付之于行动,这般人不得不叫她警惕忌惮。
即使宫人救火及时,许答应的帐篷依然是被烧得看不出原样,江弦歌在帐前停下步子,冷笑两声:
“好,好,好,当真是好本事!”
砰,四周人跪地一片:“皇息怒!”
李玉褶皱的脸也抹了把黑灰,他走过来,低声道:“是奴才办事不力,求皇责罚。”
皇将他留下,就是为了防止背后之人对许答应下手,可如今那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放了火,他还丝毫未曾察觉!
李玉躬身请罪,可心底却给那背后之人狠狠记一笔,若是叫他知道是何人,必不会放过她!
江弦歌冷眼扫过四周:“许答应何在?”
“许答应被救了出来,可却吸入大量烟,如今太医正在替其诊治。”
李玉越发低下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瞧如今这情景,这许答应想醒过来,未必有那般容易。
从人群出走出一人,噗通跪在了江弦歌脚下,许御史跪得脊背挺直,老泪纵横:
“皇!小女进宫,微臣不敢多问,可如今有人拼命要置小女于死地,微臣只有这一个女儿啊!求皇查出凶手,给小女作主啊!”
一旁帐篷内,传出许夫人痛哭声,声声悲切。
纵使说许答应入了宫,许府不该插手,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烦是心疼孩子的父母,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受这般罪?
许家世代清贵,老爷子更是先帝的太傅,如今尚有太傅之称,本朝文官几欲大半是其门生。
许太傅早早就放了权,给江弦歌掌权之路行了极大的方便。
江弦歌念着这点,当初即使许答应背了迫害皇嗣的罪名,也没叫她丢了性命。
偏生今日许答应三番四次要丢了性命,尚且不知能不能救得回来。
江弦歌捏紧玉扳指,听着许御史压极低的悲恸声,拧起了眉。
他转向李玉:“发现可疑之人了吗?”
“奴才一直守在这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没有?”江弦歌陡然沉了脸色:“这火莫非是凭空点燃的吗!”
他话音落地,忽地有宫人匆匆赶过来:“皇,奴才等人在帐篷后发现一支羽箭。”
忙有人将羽箭呈,江弦歌看清那羽箭后,顿时冷了眸,箭头被烧得漆黑,似还有油的味道,火势有了源头。
待确定了羽箭是此次狩猎特意准备的羽箭后,江弦歌立刻吩咐:
“查,究竟是何人的箭!”
狩猎时,为了方便统计猎物是归于何人,羽箭方皆刻了身份,江弦歌手中这支箭的名字,被人刻意划了去,倒是看不清姓名。
但除了箭的姓名外,宫人处皆有统计,到时谁的箭筒里少了箭,一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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