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寺给秦鸾一行人安排的是东边的客房大院,除了他们外还住了其他人,据寺中僧人说都是些身份地位特殊惹不起的“贵人”。
只是秦鸾没有想到,这些贵人中竟然还有她丈夫的花魁外室——巧幻。
秦鸾有些想笑,但望着巧幻的肚子,她又实在笑不出来了,于是只当做没有看见来人。
可她低估了巧幻的脸皮,巧幻见她不理睬自己,咬咬牙上前两步,冲她行了个礼。
那是后宅中妾室见了主母所须行的标准请安礼。
秦鸾不得不承认,她被隔应到了。
侍女阿蝶实在忍不住,开口斥道:
“什么脏的臭的没脸没皮的东西,从没进过将军府,也有脸对夫人行礼?我要是你,远远见到人,不管是谁,都捂着脸避开去,免得恶心了他人。”
阿蝶这番话说的实在犀利,但也确实解气。
秦鸾看向巧幻,见其面色难看,似乎也有了羞愧之意。
可她心里却并未生出太多的快意来。
她自是恶心巧幻与乌莉这般爬上了楚深床的女人。
可她哪怕她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也从一开始就明白——
负了她的是楚深。
若不是楚深自己乐意,又哪里会有什么巧幻、乌莉来碍她的眼?
秦鸾领着阿蝶从巧幻身侧走过,又停住,偏头看向她,语气淡淡,听不出多少情绪地道:
“寺里其他地方应当还有空房,你搬过去吧,我不想明天再看到你……”
巧幻手指捏皱了手绢,她轻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秦鸾,泪珠儿从眼中滴落,留下两行泪痕。
“夫人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你觉得我欺负你?可我觉得是你让先自己陷入了可被欺辱的境地……”
说到这里,秦鸾自己却顿住,她又何尝不是让自己陷入了可悲欺辱的境地。
若她当初没有爱上楚深,没有嫁给他,该多好啊。
想必就不会有如今的痛与苦了。
霎那间,秦鸾失了和巧幻再言语的兴致,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心口也闷闷的,夜风吹过,她被冻得抖了,呼吸一下都感觉胸腔发疼。
阿蝶发现了秦鸾的不对劲,担忧地看着秦鸾,正要扶着秦鸾离开,忽听一道甜腻的声音响起。
“呦,这是在闹什么?”
穿着华丽非常的乌莉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她先看了秦鸾一眼,然后将视线放到巧幻身上,不屑地撩了撩眼皮,再次看向秦鸾。
“这是秦鸾姐姐?我听主持说,秦鸾姐姐今夜也在妙法寺……”
乌莉没称呼将军夫人,而是别别扭扭地唤着“秦鸾姐姐”,只是后头那姐姐二字,显然没有多少尊重,更像是一种带着讽刺意味的调侃。
乌莉话没说完,先围着秦鸾走了一圈,然后故作惊讶,又对身边的侍女道:
“不对呀,我听说秦鸾姐姐今年不过也就二十有七,虽然身体不好有些病态或许显老,可也不至于看上去像是近四十的人吧?定是我认错了,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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