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前脚刚进府,就听着小厮迎上来说:“小姐,老爷夫人叫你过去!”安锦点点头,随小厮去了中堂。
堂上,陆褶慈爱地看着女儿,面露愧疚之色:“是为父没好好调查他的底细。”
钱氏则是冷眼看着她道:“之前你不要脸面地去偷看人家,如今要嫁了才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你说以后该怎么办?”
安锦一看退婚的机会来了,装作伤心的样子道:“母亲说的极是呢,安锦以前太没眼光了。要我说,还是退婚吧。”
钱氏一拍桌子,站起来道:“退婚?你一个十六岁的老姑娘说退婚就退婚?以后谁敢要你?”
安锦心里一阵抑郁——想当初在现代时,她活了二十多年没结婚也没被叫过老姑娘。
不等安锦回话,陆褶先开口道:“夫人,我倒是觉得安锦此番做的不错,若不是她发现了刘卿的为人,嫁过去之后就惨了。咱们陆府好歹也是富甲一方,想娶安锦的不会少。咱们不一定非得攀附那官家公子。”
这一番话说得钱氏没了底气。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陆褶,终于叹口气道:“也罢,这丫头不懂规矩,没有做官家少奶奶的命!”
安锦见钱氏同意退婚,松了一口气。
这边,听说儿子被关进大牢里了,刘知府又气又恼,然而他一贯知道儿子喜欢拈花惹草,所以强压火气,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叫人给沈逸带话,大概意思便是说,沈大人消消气,刘卿我会带回去管教,不劳沈大人费心。话语是客客气气,可意思却不言自明。刘知府哪里看得上二十来岁的沈逸?他写这封信,不过是叫沈逸识趣些,快快放人罢了。
沈逸看了信,也不回话,继续关着刘卿。当朝律法,欺人妻女,要关押数月。刘卿刚在牢中关押,李氏便在外头寻了短见。
这厢,陆家抬着聘礼到了刘家,商议退婚之事,刘家正音刘卿入狱而乱作一团,刘知府又心知,自家出了这等丑事,陆家退婚也是常理,所以也就应下了。
安锦得了消息,自是满心欢喜。她对着自己腕上的手串自语道:“这下算是打脸渣男了吧?就差一个良配了!”
秋儿见她如此欢喜的模样,只道她是癔症了,忙一边递过一包茶点,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秋儿看您近日所为不太正常,莫不是哪里...病了?”
安锦摆摆手,接过茶点大口啃着说:“没有没有,小姐我开心得很!走,咱们去街上玩玩去!”说罢,她叫秋儿带上银子,换了一件莺黄的夹袄,开开心心地出来了。
在这个世界,渣男已被她打脸入狱,自己又这么有多钱,何愁找不到良配?她一边开开心心地走着,一边暗暗寻思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男子。
及至县衙门口,围着不少人,都朝里头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安锦如今也有闲心,便也凑上去看看热闹。她看着门口一个相貌敦厚的胖婶问道:“大娘,今天告状的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多看热闹的?”
胖婶摇摇头道:“据说啊,县太爷看上了知府公子的未婚妻,诬陷公子入狱,此事被布政司知道了,沈大人怕是官位难保啊。”
听了这话,安锦脑袋嗡得一声响——看上知府公子的未婚妻?也就是说,沈逸现在因为替她审案,遇上事了?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年轻妇人道:“据说那陆安锦长得妖孽一般,怕不是她主动勾引得大人呢?”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别胡说啊,陆安锦名声是差,可咱们沈大人是什么人啊,八成是那刘知府栽赃的!”
男人身边的胖妇人忙用手肘怼了他道:“别乱说!沈大人得罪人丢的是官位,咱们得罪人丢的就得是命!”
......
听了许多,安锦已然清楚,沈逸是为了给自己审案而摊上大事了。她紧攥着袖角,抿着下唇,心里十分矛盾。一来,她钦佩沈逸,也由衷感谢他,如今他因此事若是丢了官位,自己于心不安;二来,她若是出面澄清,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一来,沈逸非但不能得救,反而两人的“情事”会因此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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