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舒走出书房来到客厅,听见柳莺正在和少年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
柳莺声音温和的开解他:“其实,你换个角度看,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阴暗。”
“对呀,世界不是我想象中那么阴暗。”少年情绪激动地喊:“而是比我想象中更阴暗百倍!千倍!一万倍!”
“你太偏激了,你先别激动,稳定情绪听我说。”柳莺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萧云舒走到她身边,对她轻声说:“你先别劝解他,跟我出去一下,咱俩讨论讨论。”
她和柳莺来到外面的花园里,柳莺非常郁闷地说:“我成天和小孩子打交道,可是这个孩子,我完全没法和他沟通。他的思想太偏激,不,准确的说,他的思想,完全是病态的。”
“他思想病态偏激,这点我认同。”萧云舒很公正地说:“但是你劝解他的方式也有问题,夏虫不以语冰。他长期生活在阴暗环境里,受尽恶人欺凌。在他眼里,世界是一片灰暗。你对他说,世界很美好,他怎么听得进去?”
萧云舒略做停顿,又补充说:“你越是反驳他现有的观点,他越是反感你。他的观点思想,经过无数年积累,早已形成的根深蒂固,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摧毁的?”
“可是,我很想挽救他。”柳莺眼眸里一片悲悯,“也许我是当惯了老师,看见一个问题孩子,就想帮他改邪归正。我看得出来,这个孩子,骨子里并没有坏透,还有挽救的机会。”
“你我观点相同,我也觉得他很有挽救余地。再有,这个孩子在数理化方面很有天赋,是个可造之材。”
萧云舒说到这,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既然你和他沟通不了,我去和他沟通试试。”
她走进客厅,那少年看见她,一脸抵触地喊:“你也要跟我讲大道理吗?闭嘴吧你!我不想听,我什么也不想听!”
“我不跟你讲大道理,”萧云舒坐到他对面的沙发里,“刚才那个姐姐说的话,我一句都不认同。”
少年脸上的抵触稍微缓和,他双手抱臂,充满戒备的看着萧云舒:“那你想说什么?”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萧云舒语气温和的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少年沉默片刻,说出他的名字:“杀千里。”
而后他又补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千里。”
这名字取的……
萧云舒推测,名字取得这么杀气腾腾,估计不是他父母给他命名的,是他自个儿取的。
对他的名字,萧云舒没有做任何评价,她微微点头:“好,我已经知道你名字了。下面,请你告诉我,你为何仇视社会。
“我不说,”杀千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说了你也不懂,只会说我装模作样,无病**,编故事博取同情心。”
“你不说,我大致也能猜测到。”萧云舒分析推测,“你是因为头脑过于聪慧,在哪里都是佼佼者,引来旁人嫉恨,给自己招惹上许多麻烦。”
她的推测接近真实,杀千里不由愣住:“你怎么知道?”
萧云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他指点迷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太过出类拔萃,你身边那些资质平庸的芸芸众生,怎会不嫉恨眼红你。你要避免树大招风,需要低调再低调,把自己包裹成平凡渺小的普通人。”
“那他们会轻视我!”杀千里声音干涩的笑了两声,“呵呵,人类,就是这么奇怪!优秀的人受嫉妒,平庸的人受轻视。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应该改成人之初,性本恶!”
他的这些偏激言论,萧云舒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她继续给他指点迷津:“被歧视轻蔑,你可以暗中打脸的报复回去。我相信,以你的智商头脑,躲在隐蔽处放暗箭,你很容易做到。”
杀千里有所顿悟,他嘴巴蠕动几下,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萧云舒懂得心理学,她明白他为何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的建议,他很认同。想和她商量讨论,又因为她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所以不敢和她敞开心扉的多说。
萧云舒手机里接到一个电话,是黄鹂打来的:“亲,我回宁杭了,为了手撕赵雪琪而回来,你要和我一起吗?”
萧云舒诧异:“你为了撕她,专程从燕京飞回来,是她又说什么话,把你惹毛了吗?”
“她……”手机里传来嘈杂喧哗的人声,把黄鹂的声音完全掩盖。
黄鹂提高声音,喊出一句话:“我在机场,这里太吵了,你到医院等我,见面之后,咱俩再细说!”
“好的,等会见。”
萧云舒挂断电话,她对面沙发的杀千里,站起身来,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到她面前,挺有礼貌地说:“打扰你这么久,我该走了。你在大巴车上,踹开了那个拿锤子砍我脑袋的胖子。这一百块钱,权当是我的谢意。”
“我不要你的钱,”萧云舒把钞票还给他,“举手之劳,用不着你给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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